刘莉莉:中国民族文学理论与方法的历史、现状与展望

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汉族等55个少数民族的历史文化各有特色,在整个中华文化中的地位也各不相同。因此,普遍的文学理论不能完全表达和解释多民族文学的共存 建立中国民族文学的理论和方法是必要的 所谓民族文学理论与方法,不同于一般的普世文学理论与方法,不同于民族作家作品的研究,不同于少数民族文学史的研究,不同于地域民族文学的研究,而是反映了与民族民间文学、少数民族文学史、地域民族文学的深刻联系,以及关于中国少数民族作家文学创作、艺术追求、文本特征和特色的理论与批评方法 中国民族文学理论和方法的历史、现状和前景都是建立在上述理论假设的基础上的 要讨论的三个问题 1.中国民族文学理论与方法建设的历史与现状。所谓民族文学理论与方法建设的历史与现状,是指与作者提出的民族文学理论与方法相关的现有研究成果和可用资源 1.中国民族文学理论是在民间文学理论的基础上形成的,两者有着内在的联系 早在20世纪20年代,中国就有了自觉的民间文学或通俗文学理论,这与中国部分民族有语言无文字,民间文化的河床较长有关 最早的民间文学理论是曹聚仁的《民间文学概论》(1926年8月版) 根据陈永超《中国民间文学研究的现代转型》一书的“附录”,关于20世纪中国民间文学和大众文学的介绍和发展史的著作有25种 21世纪以来,先后出版了主编的《中国民间文学概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段主编的《中国民间文学艺术》(文化艺术出版社,2006年版)等 所有民间文学理论的走向是:早期以汉族民间文学为主要研究对象,近代以中国各民族民间文学为研究对象。当谈到一些体裁类型时,如史诗和民间长诗,它几乎完全基于少数民族文学 研究方法呈现出从单一方法向多种方法发展的趋势 缺点是民族属性在整个民间文学中基本消失 建国60年来,民间文学的研究和理论建设得益于中国政府组织实施的一系列重要的资料整理工作。其中,始于1984年5月的《中国民间故事集成》、《中国歌谣集成》、《中国谚语集成》三套中国民间文学集成,是中国文化史上规模空前、普查规模最大、参与人数最多、成果最显著的一项伟大工程 到目前为止,三套集成已经出版了26卷。此外,三套集成完成了15次最终评审和14次初步评审;其他卷也在编辑过程中 作为民间文学的书写文本,三套整合是中国民族民间文学乃至民族文学理论建构的重要素材 2.少数民族文学的研究和理论建设始于20世纪80年代 把民族文学和民族民间文学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是基本的研究趋势 主要著作有:陶礼谦《民族民间文学基础理论》(广西民族出版社,1985年版),朱一初、李子贤主编《民族民间文学概论》(云南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以及梁、张《中国民族文学概论》(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 1998年版)在对古今民间文学和少数民族作家文学进行整体考察时,少数民族文学作为一个整体不仅被理解为古代和现代的时间连续体,而且被理解为空之间的分布连续体 它还涉及到少数民族文学的基本特征、运行机制和研究方法,虽然研究对象仍以少数民族民间文学为主,但有理论追求的迹象 3.从20世纪80年代末至今,在民族文学研究及其理论建构中,有一些更有意识的努力值得关注 首先,我意识到“文学一旦通过民间口头文学转化为作家的书面文学,就会逐渐为文学进步,最终接近文学的本体价值,宣告美好的未来” (《关与王的多重选择世界:当代少数民族作家文学理论描述》,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11页) 本文着重探讨了少数民族文人文学的一系列理论问题,如当代少数民族文学的历史地位;民族作家和民族文学;少数民族作家和少数民族文化传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中的双语问题:民族文学中的审美意识;少数民族文学的历史文化批判意识;民族文学互动状态下的多元化发展 它显示了少数民族文学理论建构的初步理论维度,仍然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 它客观上起到了呼唤民族文学审美建构的作用 一些学者试图“从世界民族文学的角度构建民族文学的理论体系,填补文学理论的空空白” 代表作是龙《民族文学大纲》(湖南文艺出版社,1997年版)。作者说他要建设的民族文学是美学理论的一个分支,用科学理论去掌握民族文学的具体世界;换句话说,从民族性的角度研究文学是一种新的文学理论 本书中提到的“民族文学”不仅限于中国少数民族,还包括汉族和世界其他民族。它是一个更广泛的“民族文学”的概念 其次,少数民族文学史、少数民族区域文学研究与比较研究等。 李红然《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史(上、下)》(云南教育出版社,2004)有意识地探讨了“民族文学”的概念和分类标准,是此类著作的代表 此外,还有类似性质的作品《导言》 在民族地域文学研究方面,如张志新的《寻找边缘性的文学体验与文化记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吴的《南方少数民族作家的文学创作》(民族出版社,2006年版),、吴的《多元文化语境中的西北多民族文学》,马的《在他人的视野中》 这种研究虽然需要熟悉民族文学发展的史实,以及区域文学发展的历史和现状,但自然也说明需要民族学、人类学、社会学等其他学科的理论支撑和广阔的学术视野 上述作品的初步理论追求,呼唤当代民族文学理论和方法在文学艺术中的建构 其次,随着西方人类学著作在中国的译介,在人类学、民族学、民族文学乃至民族艺术一体化的更广阔视野中,审美人类学和文学人类学的理论追求开始得到建构 如谭德清《审美人类学的理论与实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和程金城《文学人类学的理论与实践》(民族出版社,2007)等。但这种研究基本遵循西方的理论及其框架,基本属于组织和引进已有理论的性质 其中所提到的审美人类学的理论基础、理论方法、价值取向和建构策略,与中国少数民族文学的研究方法和理论建构有着重要的关联性和相似性,但其结果属于文化人类学的范畴,而不是少数民族文学本身的理论和方法 首先是如何处理少数民族民间文学与作家文学的关系。在中国少数民族文学的悠久历史中,民间口头文学毕竟历史悠久,现有的理论资源大多也是关于民间文学的,或者说是民间文学与作家文学的结合 作为建国后最重要的民族文学理论综合著作,如穆罕默德·祖农、王一丁、王友甫主编的《中国少数民族文学理论选编》、彭树林、余乃昌、冯玉柱主编的《中国少数民族文学理论综合》等。,展现了我国民族文学理论的历史资源的上述特点 它们之间的关系是一个理论问题 其次,民族文学文本的现有模式、风格、特点、艺术思维方式、文体及文体变异并没有引起学术界的研究关注,基本上缺乏空 因此,迫切需要建立一种工作研究可操作性的方法论 2.我国高校的学科体系使得画地为牢,研究队伍内在分裂,不利于民族文学理论建设 我国少数民族文学研究者一般分布在以下几个领域。首先,他们关注当代少数民族文学作家的作品和文学现象,他们的研究者大多属于中国现当代文学的主体 二是着眼于古代少数民族文学作家的作品和文学现象,如辽金文学和清代文学,它们在今天似乎属于少数民族文学,其研究者大多属于中国古代文学学科 三是关注民族民间文学现象和民族文人创作,其研究者大多属于民俗学和少数民族语言文学 目前,在民族文学研究中,如评论作品、巧妙解释故事分类理论不力、弱化民族文学整体理论概括等。,都与各个学科的壁垒有关 那么,文艺领域呢?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年来,中国文艺界的目标一直是不言而喻的普遍文艺理论和规律。因此,具有突出的地方性、差异性、多样性和复杂性的民族文学理论和方法从未被有意识地纳入他们的视野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总结建国60年来民族文学理论与方法的历史和现状时,要把民族文学理论与方法建设的实际时间定在80年代初 3.跨学科和谁是文学批评的主体是建构民族文学理论和方法的最突出的理论难题 民族文学本身具有人类学和民族学的特征。在民族文学与汉族及其他民族读者关系的理论探讨中,甚至需要传播学的理论和方法。因此,跨学科和由此产生的广阔视野是不可避免的 但问题是,这些学科,包括文学理论,属于两大领域: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 人类学、民族学、传播学属于社会科学领域,文学属于人文学科领域 除了社会科学必须具备的事实和命题外,人文学科还需要价值判断和规则 两个领域最基本的哲学表述是:“如果(自然和社会)科学以客体为对象,那么人文科学以主体性为对象。” (尤锡林《人文概论》,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51页)作为一个理论难点,借助人类学、民族学的理论观点和方法,建立如何向价值判断转化的基本观点和转化机制是必要的 国家文学批评的主体是谁?是天生的汉族批评家还是少数民族文学批评家?还是超越某个民族构建的理论批判态度?如何克服「文化持有者内部视野」的狭隘性和文化保护主义?如何克服文学批评家视野之外的认知困惑?批评家是立法者还是解释者?还是兼容两种身份?兼容性可能吗?应该持有现代世界观还是后现代世界观?这些问题需要从跨学科的角度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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