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学史的研究在我们今天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它真正的建立实际上只有一百年的历史。 其建立的条件是西方近代以来的人文主义和现代化以来的新知识体系和大学机制 在建立法国文学史知识体系的过程中,圣伯纳、达娜和兰森是三个最重要的代表,他们完成了文学批评从个人经验的审美体验到知识体系的转变过程
关键词:文学史/圣-贝夫/达纳/冉森
作者:钱涵,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文学有历史 按照现代文学观念的分类,中国文学史可以追溯到《诗经》,西方文学史可以追溯到荷马史诗 然而,把文学作品的演变作为历史来研究,为时已晚。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法国文学史作为一门学科在大学建立并获得学术认可,成为大学文科教育的基本知识体系之一。 可以说,这是文学批评和研究最重要的转折点 今天,我们已经理所当然地把文学史作为一个问题,但是在经历了“文学理论”对文学史的影响之后,回顾文学史的建立过程,可能有助于我们重新理解文学史,无论它的局限性还是价值。 【/h/】经过18世纪“启蒙运动时期”的洗礼,欧洲人观察世界的观点逐渐由神转向人 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思想推动了本体论向认识论的转变 他从普遍的怀疑中寻找理性的依据,认定只有怀疑的我才能不被否定:“那么我是什么?这是一种思考 什么是思维的东西?也就是说,一个人在怀疑、理解、肯定、否定、愿意、不愿意、想象和感受事物 ”①笛卡尔虽然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但他的理性思想却出乎他自己的意料,动摇了上帝的地位。 从此,资本化的理性逐渐取代了上帝的地位,人开始成为世界的主体,开始从自然和世界的对立面去发现和认识世界 布莱士·帕斯卡对人类的理性思维表示钦佩:“人只是一根芦苇,自然界中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 整个宇宙没有必要拿起武器去毁灭他;一口气和一滴水足以杀死他 然而,即使宇宙毁灭了他,人仍然比导致他死亡的东西高贵得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了,知道宇宙比他有优势,但是宇宙对此一无所知 “(2)人作为思维的主体,逐渐与作为思维对象的世界分离。 与认识论转向相对应的是人类学转向 康德哲学完成了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从此,世界秩序本身就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人类认知的对象 人类的理智和意志将成为整个世界的起点 福柯在《话与物》中总结了康德的三个问题:“当康德在他的传统三部曲中增加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三个批判性的问题(我能知道什么?我必须做什么?我能指望什么?)它与第四个问题有关,在某种程度上归因于“它的描述”:人是什么?”③欧洲思想开始关注人本身,产生了心理学、社会学、精神分析学等一系列人文学科,这些学科将与文学史密切相关 文学史本身的焦点也是人的问题:作品的创造者——作家
直到法国大革命之前,欧洲的历史观与中国古代的历史观相当接近,而“进步”或“发展”等概念也是欧洲精神所不熟悉的 在当时的人们的意识中,人类的根本情况是完全一样的,没有变化的,历史事件被看作是孤立的,不连续的特殊事件,人类的秩序主要是空,而不是时间性的 19世纪以前,描写历史故事一直被认为是一门艺术,是文学的一部分。罗马历史小说和历史作品被认为是类似的文学作品。 在谈到史学与文学分离的过程时,贡巴尼翁说:“直到19世纪下半叶,特别是最近25年,历史才真正成为一门科学,与文学分道扬镳,站在科学的立场上……”④历史逐渐从叙事话语转向经验知识。当达纳与米斯利争论时,他说:“的确,历史是一门艺术,但它也是一门科学。 ⑤新建立的历史的博学和经验主义特征,很快使其成为人文学科的强大权威,成为解释人类社会变迁的有力武器:一方面,历史为社会的变迁建立了时间轴,建立了从古至今的连续统;另一方面,它也可以为现实世界提供一个“我们从哪里来”的解释,为未来提出各种设想 “永恒秩序”的思想让位于对人类变化过程的解释,19世纪成为“历史”的世纪:从黑格尔到马克思,从米斯利到达纳,历史成为人类自我反思的关键词。
文学的思维也与上述制度和思想的变化密切相关。经过圣博夫⑥、达纳⑦、兰森⑧三位大师的贡献,文学史已经逐渐确立为研究文学的专业,直到现在仍然是大学文学系知识体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文学史被认为是一种实证主义的文学理论,其主要特征是通过研究作家的背景和生活经历来解释作家的作品和创作,包括作家的家庭、社会、教育、生活背景和生活圈子。这是一种发生学研究,文学史家希望用自然科学中因果关系的方式来回答文学创作过程中的因果规律 19世纪中后期,法国出现了三位重要的文学批评家。圣伯纳、达娜和兰森关注作家与作品的关系,创立了法国文学史批评
一、传记批评理论
19世纪后期,西方文论和批评发生了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在此之前,文学批评家和理论家要么是诗人和剧作家,如雪莱、华兹华斯、席勒和歌德,他们在一些零星文章或作品的序言中表达自己的文学思想或总结自己的创作经验。或者哲学家,如柏拉图、康德、谢林等。,他们从各自的哲学体系中探讨美的问题,并提出自己对文学问题的看法。像布瓦洛这样的专业文学批评家很少。 19世纪,随着文学史的建立,出现了一批专门的研究专家,他们将文学批评、史学和社会学结合起来,创立了文学史的研究方法 在文学史之前,文学批评关注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戏剧和诗歌应该怎么写?什么样的诗是好诗?文学史提出了一个全新的问题: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首诗?像荷马或高乃依这样的诗人是如何产生的?这些问题在今天看来似乎很平常,但它们的出现标志着一个文学理论和批评新时代的到来,这个时代一直延续到今天
就社会条件而言,文学史的确立与现代大学制度密切相关。19世纪后期,由于普法战争的失败,法国开始全面研究普鲁士大学制度,使大学成为新知识的工厂。 在新成立的文学系,教授既不是传统作家,也不是哲学家,而是专门的文学研究者,其职责是探索各种文学知识 从思想史的角度来看,文学史的基础是19世纪充分发展起来的三个主题:人、科学和历史
19世纪是自然科学突飞猛进的时代。一方面,新知识创造了巨大的生产力,另一方面,它深刻地影响了人类对世界和自身的理解。 “认识你自己”,完成这个任务不再完全依赖冥想和哲学思辨,也不依赖上帝 实证主义已经成为主流思潮,人们相信只要采用正确的方法,最终就能了解世界的真相 对社会现象的分析也开始运用自然科学的方法,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人类的精神领域,科学知识取得了至高无上的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传统人文学科开始与科学接轨,并普遍吸收自然科学的方法进行研究 长期以来,文学被视为个人教育和美学修辞,但在19世纪的大学里,作为一门学科,它必须提供知识。贡巴尼的翁先生认为文学批评有两个主要动机,一是求知,二是审美。19世纪末,在“人文科学”的浪潮中,文学走上了求知之路。
法国著名批评家圣·博夫(1804-1869)是现代法国批评的先驱之一。他的批评关注作者的生活,通过分析作家来理解他的作品 主要作品有《保罗皇家修道院》、《周一杂谈》、《文学肖像》等
作为一个伟大的批评家,圣博夫认为批评本身并不具有独立的价值,其目的是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文学作品:“批评不创造任何东西,也不产生任何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它邀请甚至强迫别人参加盛宴。 当每个人都充分享受它最初发现的东西时,它悄悄地藏了起来 它的职责是教育读者,就像方特瑞尔这样的优秀教育家所说的那样,他的工作是让自己显得无用...”(11)对他来说,文学批评既不是权威的法官,也不是自娱自乐的单语者。面对伟大的文学作品,批评必须始终保持谦虚的态度
圣贝夫的文学批评主要是为当代作家勾勒的一幅画像。在他周一的主要作品集里,他观察和描述了当代作家生活的每一点,记录了他们的生活琐事,梳理了他们的心路历程,从而判断作家的人格特征、生活方式和思想,试图在作品和作家的生活之间,从人到作品,从作品到作品之间,建立一种精确而真实的联系。 他这样总结自己的文学观:“对我来说,文学和文学创作都离不开整个人。” 我可以品味一部作品,但由于作者知识的缺乏,我很难做出判断 我想说的是:什么树结什么果 因此,文学研究自然会走向精神研究 (12)在圣·博夫眼里,文学作品是作家个人性格、气质、精神状态的反映,表现作者的意图。因此,对文学作品的研究意味着对作家个人的研究。 那么,怎样才能把握一个人呢?圣贝夫提出的方法是从一个人出生的地方、种族开始,然后是他的家庭、父母、兄弟姐妹,甚至是他的孩子。从这些人中,你可以观察到一个作家可能具有的遗传性格特征。最后,你要研究一下大作家所在的群体。他说的群体“不是偶然为完成某个目标而形成的群体,而是一个时代的杰出青年人才。他们可能不相似,也可能不属于同一个家庭。然而, 虽然他们的职业和兴趣不完全相同,但他们似乎是为了一个共同的事业而生在这个世界上 例如,开创了一个伟大世纪的团体:布瓦洛、拉辛、拉方丹和莫里哀 ”(13)圣·博夫曾设想我们能够像研究植物和动物一样研究人的精神和性格,探索人的心理规律,解释作家的日常生活和创作心理活动
圣博夫认为,为了彻底了解一个作家,应该尽可能多地收集关于作家的所有信息。过去很多看似与文学无关的问题,在他细致的观察下,成为解释文学问题的关键。他说:“对于一个作家来说,一定会涉及到一些问题,这些问题似乎与他的作品的研究无关。 比如你怎么看待宗教?如何处理女性事务?钱呢?无论他是富人还是穷人,每一个答案都离不开对一本书或其作者的评价 (14)虽然对圣·博夫的研究经历了各种批评,但它仍然是文学史研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方法
二、文学发展的“三要素”
伊波利特·丹纳(1828-1893)是19世纪法国著名的哲学家、历史学家和文学史家 他是法国文学史批评的先驱之一,主要著作有《批评与历史集》、《艺术哲学》和《英国文学史》
与圣伯纳德的识人论世的常识不同,达纳的文艺史有着更强的科学基础,他的哲学思想与科学,尤其是自然史有着密切的联系 达纳一生都在构建一个科学概念,把自然看作是一个有机组织的整体秩序。在他眼里,整体是多样性、变化性和连续性的结合体 达娜观察文学和艺术的历史,就像自然学家观察自然历史一样。艺术家和作家就像生长在森林中的花朵。他提出的问题是:这些花为什么会在那里,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在这个地方?他提出了解释艺术特色成因的步骤和方法,并把作品和作家放在一个更宏观的背景下来解释 在《艺术哲学》中,他这样解释他的三个研究步骤:艺术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属于整个艺术的。 首先,艺术属于艺术家的所有作品 其次,艺术家本人和他所有的作品,也同时在同一个地方,属于他所属的艺术教派或艺术家家族 最后,“这个艺术家族本身也包含在一个更广阔的整体中,也就是一个和它有着相同兴趣的围绕它的社会。” 因为习俗和时代精神对于群众和艺术家都是一样的;艺术家不是孤立的人 几个世纪后,我们只听到艺术家的声音:但是在我们听到的响亮的声音下,我们也能听出群众复杂而没完没了的歌曲,像一个巨大的低沉的嗡嗡声一样在艺术家周围齐声歌唱 正是因为这种和谐,艺术家才变得伟大 ”(15)
传统观念将艺术家视为无法解释的天才,但达纳试图对艺术家的出现给出合理的解释。 在《英国文学史导论》中,达纳将种族、环境和时间视为作家的三大决定性力量 种族是指“与生俱来的和遗传的倾向,根据规律,它们与个性和身体结构的明显差异作为一个整体联系在一起。” “种族的自然因素是最初的决定性因素,最重要的是他周围的环境。”人不是孤立地生活在世界上;自然环境围绕着他,人类围绕着他,偶然和次要的倾向叠加在他最初的倾向上,物质和社会环境会干扰或强化他的性格 第三个因素是时代,因为“当国民性和周边环境起作用时,它并不在白板上行动”,这块土地已经打上了时代的烙印 也是法国剧。高乃依时代的戏剧不同于伏尔泰,埃斯库罗斯不同于欧里庇得斯 种族是内因,环境是外力,时代是后续动力。只要认真研究这三个方面,我们“不仅会穷尽当前所有的原因,还会穷尽一切可能的动力来源。” (16)“达纳对作家的研究遵循生物学的方法,把作家放入同心圆结构中,理解的范围是从外圆到圆心层层深入。” 生物学根据世界、类、阶、类、种和属对生物体进行分类,并解释生物体的形状是如何由它们的环境决定的 达纳试图用类似的方式解释艺术作品的异同,并用这个同心圆模型来解释:作品由作家决定,作家由作家群体决定,作家群体由习俗和精神状态决定,精神状态由种族、环境和时代决定 达纳的研究首次将作家带入更大的范围,研究他们创作的动力和因果关系。作家和艺术家的特征不再仅仅归因于神秘和不可描述的天才,而是属于自然和社会整体结构的一部分 艺术家特征的来源不再是上帝或缪斯,或不可描述的灵感或特殊的头脑,而是可以观察、研究和解释的自然和社会因素 在达纳眼里,完美的雕塑出现在古希腊,是因为希腊民族的特点:聪明早熟,热爱科学,发展抽象思维能力;其次,希腊的地形比较窄,但是形状比较清晰,空清晰干净 这是一个幸福的民族,多神教不严格,城邦政治使人性全面发展 所有这些都使希腊人成为最优秀的艺术家,他们善于区分微妙的关系,意境清晰,程度适中,使他们能够创造出比例和谐、庄严宁静、精致而富有表现力的雕塑和寺庙建筑
在解释艺术的特征时,达纳有着清晰的系统论思想 他最重视的概念是“时代精神”,即某个国家或文化圈在某个时期形成的具有鲜明特征的哲学、宗教、文化特征。他们是一个有机体,你有我,我有你。“无论在哪里,艺术都是哲学变得可感知的一种形式,而宗教则被视为真正的诗,哲学是一种艺术和宗教,以抽象的概念作为纯粹的概念。 "(17)人类精神是一个相互依存和相互关联的系统 因此,我们不仅可以看到微观知识,还可以从整体上观察局部特征,建立宏观和微观之间的解释循环 “在一个文明中,宗教、哲学、家庭形式、文学艺术构成一个体系,任何局部的变化都会导致整体的变化。所以,一个有经验的历史学家,只要研究一小部分,就可以大致了解和预测其他部分。 ”(18)比如一方面可以从19世纪法国的文化现实中总结提炼出巴尔扎克小说的特点,并说明其成因;也可以从对他小说的详细描述中推断出当时法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和思想观念 戴娜文化系统观的影响一直延续到今天,戴娜的影子也可以在20世纪中后期的文化研究思维中看到
三、文学史的建构
兰森(1857-1934)是法国文学史研究的奠基人,主要著作有《法国文学史》、《文学史》、《社会学》等。 在法国大学制度大改革时期,他走上了学术生涯的巅峰 他不仅是一位学者,也是一位文学教育家,他把文学史的方法推广到大学和中学的教学中 他继承了圣·博夫的传记批评和达娜的科学精神,做出了选择,奠定了文学史的主要方法
在Ranson看来,Dana对作家与环境的关系理解得过于机械。毕竟人不是植物。尤其是对于伟大的诗人和作家来说,总有一些问题是单靠环境无法完全解释的。比如同一个国家,同一个时代,为什么会有不同类型的作家表现出不同的风格,体现出不同的价值观?兰森修正了达娜过度的机械决定论,他对作家的研究不仅考虑了社会环境的影响,还认可了作家的个性和天才
和Dana一样,Ranson认为文学研究应该参考历史的方法,像历史解释社会变迁一样探索文学的规律。文学史家应该像真正的历史学家一样有知识,才能进行客观的批评 他强调社会因素,因为它是作家精神状态形成的基础,也重视对作家个人生活史的考察 Ranson认为,作家某些特质的来源可以用社会学、传记学来解释,他要用科学精神去研究作家,这样批评家就不会陷入主观的陷阱 他说:“我们想加入科学生活。唯一不会骗人的就是发扬我们身上的科学精神。” 我们和(自然科学)都有自然的工作工具,蒙田称之为理性和经验 我们也有同样的对象,那就是事实,那就是现实...”(19)他认为经验知识对我们理解作家是不可或缺的 但是,毕竟还是有一部分编剧无法解释。社会学和传记学只能考察作家的外部条件,也就是作家与社会和他的生活圈子的所谓共同性。但是作品的独特性很难解释因果关系,这就是作家的天才之处。只有通过阅读作品,作家的灵感才能通过感情来实现。这部分留给审美。 在兰森的《法国文学史》中,他将皮埃尔·科内尔和托马斯·高乃依相提并论。他们属于同一个家庭,接受相似的教育,受同一个时代的影响。那么前者的戏剧是法国古典主义的巅峰,后者相对平庸。兰森说,托马斯“属于一些与众不同但平庸的人,他们可以做任何事,但不能成就任何超越常人的事。” ”(20)对于这样的差异,只能归因于未知的个人因素 但Ranson要求我们尽可能收集客观数据,只有在客观数据和逻辑推理无法应用的地方,才能归结为神秘的个人因素
另一方面,Ranson批评St. Bev专注于作家,把作品作为研究人的工具 在《人与书》的导言中,他写道:
在令人钦佩的心理直觉和对生活无可置疑的感觉的领导下,圣·博夫把传记变成了批评的全部工作 .....事实上,当他建立这些精神解剖档案时,他放弃了文学批评的工作;...他在应用他的方法时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因为他没有用传记来解释他的作品,而是用他的作品来构建他的传记 在他的传记方法上,这部文学巨著无异于一个将军的回忆录和一封女人的信。他使用的所有词汇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即理解人的灵魂或心灵,所以他取消了文学的价值 (21)
兰森的文学研究一方面注重社会学的因果关系,另一方面注重文学本身的审美价值 在《法国文学史》的序言中,他严厉批评了只关注前者的倾向:“如果是这样,人就会导致没有文学素养的知识。” 文学沦为事实和规则的枯燥集合,结果是年轻的头脑对作品感到厌恶 ”(22)文学研究不同于科学研究,它是个体灵魂的相互联系,其结果必然是不确定的。因此,文学研究既客观又不同于自然科学。 人们探索高乃依或雨果的灵魂。“不是通过任何人都可以重复的经验和方法,也不能得到普遍的答案,而是因人而异,只能是相对的,不完全的。” (23)这样,兰森试图将达娜的科学精神、圣·贝夫的认识人和讨论世界的传记式批评与传统的美感结合起来,调和二者之间的矛盾,全方位地研究作者 但后来有研究者把文学研究归结为考证和社会学考察,试图在作家的人生经历和文学作品之间建立直接的因果关系,把对冉森文学史的研究归结为实证主义,这其实是对冉森文学史研究的庸俗化和简单化 我不确定他向别人学习的品质,温和与和谐
与达纳强调特定历史时期的时代精神不同,兰森特别强调文学的社会学影响。一方面,作家受到时代的影响,如自然科学对文学的影响,对此深感忧虑(24);另一方面,是时代与文学的关系 在《法国外省文学生活研究计划》中,他提出要研究法国外省的阅读历史和阅读生活,“读的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读什么?这是两个首要问题。通过回答这两个问题,我们可以将文学带入我们的生活 (25)比如要研究某个地方的文学爱好者如何组织书友会,如何出版内部刊物,这些活动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文学作品的创作和传播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说在20世纪初,他的思想只是计划,那么今天,他在文学阅读史的研究上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对文学本身的理解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兰森是法国文学史研究的大师,他确定了文学批评的“科学要求” 文学史将文学批评从美学转向认知,将文学批评从作家转向文学研究者的学术工作,使文学批评和研究在大学体系中占据自己的位置,成为现代文学领域知识生产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学史研究是现代文学批评的基础工作
注释:
①笛卡尔:第一次哲学沉思
②帕斯卡尔:《思想——关于宗教和其他话题的思考》,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年,第157-158页
③福柯:《文字与事物:人文考古学》,莫为民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1年,第444页
④安托万·孔波根,《书信选集》,巴黎,瑟伊尔,第24页
⑤泰尼,《米什莱》,法国著名的文学理论和评论家查尔斯-奥古斯丁·圣·贝乌夫
⑦法国著名哲学家和历史学家伊波利特·阿道尔夫·丹纳,1828年4月21日出生于沃兹尔斯,1893年3月5日逝世于巴黎
8古斯塔夫·朗松,法国著名文学评论家和文学史家 1857年8月5日生于奥尔良,1934年12月15日死于巴黎
⑨:Antoine Compagnon,La Troisième république des letters,Paris,Seuil,1983 .
⑨:Antoine Compagnon,Art. Litté raise(批判),百科全书普及化,1996。
(11)查尔斯·奥古斯丁·圣别夫,《维克多·雨果》。《汽车工业》,第15期,1831年,《评论中的评论》,安妮·普拉索夫和何塞·路易斯·迪亚斯出版社,对开本/埃赛学院,加利马尔德,1992年,第126页。
(12)查尔斯·奥古斯丁·圣贝乌,1803年《宪法》,第21页《评论中的评论》,安妮·普拉索夫和何塞·路易斯·迪亚兹合著,对开本/埃赛合编,加利玛出版社,1992年,第147页。
(13)Charles Augustin Saint-Beuve,Chateaubri and Juge par un ami intime en 1803,Le Constitution Nel,第152-153页。
(14)吴立夫主编:《西方文论选》
(15)[法国]达纳:艺术哲学,傅雷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39页
(24)参见:冉森:《文学与科学》,《冉森文学理论选编》,石译,,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9年,第84-127页
(25)[法国]兰森:“法国文学生活在外省的研究计划”,载于《兰森文学理论选集》,同书,第7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