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有其独特的概念、方法和技巧 从根本上说，这是一种艺术的科学活动 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文学批评作品中，他们的批评方法突出了辩证思维的显著特征，他们的批评技巧善于把握艺术家与作品之间的矛盾，文学作品的审美元素和艺术方面受到经典作家的重视 学习古典作家文学批评的方法和技巧，对于缓解甚至化解当前中国文学批评的各种陌生感和不足之处，具有重要的启示和借鉴意义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批评方法/批评技巧/当代文学批评
作者简介:董，北京大学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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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国文学批评现状
“文学批评是文艺创作的一面镜子，是一剂良药，是引导创作、生产更多精品、提高审美、引领时尚的重要力量。 文学批评要的是批评。不能夸，甚至不能俗。它不能套用西方的理论来剪裁中国的审美，也不能用简单的商业标准代替艺术标准。它完全把文艺作品等同于普通商品，认为“红包的厚度等于评论的高度” 文学批评的评判功能薄弱，缺乏战斗力和说服力，不利于文艺的健康发展。 [1]习近平的批评主张，对中国当前文学批评的不足之处
习近平说:“有些同志对马克思主义认识不深，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没有足够的技巧和高水平的成果。他们正在建设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技能不足，高水平成果少 社会上也有一些模糊甚至错误的认识 有人认为马克思主义过时了，中国现在搞的不是马克思主义；有人说马克思主义只是思想说教，没有学术合理性和系统性 在实际工作中，马克思主义被边缘化，空在某些领域被泛化、被贴上标签，在某些学科中“失语”，在教科书中“缺失”，在论坛中“迷失”。 我们必须高度重视这种情况 [2]这种分析也适用于判断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的状况
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确实有了很大的进步空 就目前的批评水平和情况而言，严格来说，仍然低于世界同行的水平，也没有超过我国历史上现有的记录 这并不是否认我们近几十年来在文学批评方面的成就，而是在平行比较和垂直比较中进行客观分析，得出客观结论 【/h/】应该说，我们的批评范式和方法比以前异常多样；我们获得的批评自由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我们的文学批评队伍正在迅速壮大，许多曾经研究美学或文学理论的人也挤进了批评的行列 但是为什么我们的文学批评的功能和有效性却日益萎缩？这是一个值得讨论和思考的问题 当然要承认这个问题的复杂性，有些东西不能在评论上讨论，也不能只在文艺范围内解决。 然而，既然我们从事文学批评，我们就有责任对这个问题进行深入思考 文学批评存在许多问题 那么，如何提升文学批评的有效性呢？我的观点其实很简单。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让文学批评具有诚实可信的精神，永远不要自欺欺人 怎样才能做到“诚实守信”，不“自欺欺人”？我的药方不玄乎，还是鲁迅说得好:“批评必须说是坏的，好的才能对作者有益。” ”[3]具体做法是打破通常精英批评和学术批评掩盖的局面，让更多的人参与批评活动；也就是说，要让文学批评的争鸣、议论、讨论、反批评的做法得到有效的落实；是需要培养和造就“几个扎实、清晰、真正了解社会科学及其文学理论的批评家”[4]
也许这是老生常谈 但是，当人们面对当前文学批评的缺陷，愿意将其归为游戏化、肤浅化、作秀化、阿谀奉承化的时候，我觉得以上观点还是蛮有道理的 如果文学批评随波逐流，人情、面子或者利益，说白了就是把个人得失放在第一位，把审美理想和对真理的追求当成儿戏，缺乏坚定的信念和高尚的灵魂 对于这种文学批评，人们只会投以鄙视、鄙夷和蔑视 要把群众批评、专家批评和市场检查统一起来，形成科学的评价标准 只有这样，才能改变文学批评的弱化
我还是喜欢并相信鲁迅的说法:“在文学批评史上，我们见过没有某个圈子的批评家吗？有一切，或者一个美丽的圈子，或者一个真实的圈子，或者一个进步的圈子 没有一定的批评家圈子，那是个奇怪的人 ”说他没有“圈子”，那只是一条“容易遮住眼睛的魔巾”[5] 因此，在我看来，文学批评家要想让人相信他是真实的，就必须“明码标价”，立场鲜明 如果把自己装扮成所谓“共识”、“中立”或“普遍性”的代言人，看似“豁达”、“公平公正”，其实是文学批评的忌讳 如果文学批评家缺乏坦率的交流、真诚的对话、精辟的评价和充分的反驳，“对于充满浪漫情怀的富家子弟、装逼古雅的叫花子、卖淫秽书籍的叫花子，都是‘一对一错，这也是一对一错’，都是俯首称臣，不敢说或不屑说”[6]，那么这样的批评家很难被认为是称职的
其次，我不反对把结构作为马克思主义的批判方法
只要运用得好，能与作家和作品的实际情况有机结合，也有可能写出有见地、有水准、有文学批评性的文章 一个好的批评家应该知道并掌握各种批评方法
然而，马克思主义批评的艺术是独特的，它有自己独特的思想、方法和技巧 我们应该改变对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的庸俗、偏颇和鹦鹉学舌的看法 我一直认为把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文学批评说成是“社会历史批评”是合理的，但这是一种相当程度上缺乏深度认知的误解 即使是一种“社会历史批判”，古典作家的批判视角、立场和方法也与其他所谓“社会历史批判”流派有着质的不同
应该说，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仍然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重要、最流行的批评方法 全世界都是如此 虽然马克思主义理论在世界范围内受到了挑战和排斥，但古典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批判精神和方法论在近现代和后现代的许多西方文学理论和批判理论与实践中被渗透、窃取或延伸 正如一些西方批评家所说，马克思主义仍然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地平线 曾经在《卫报》上看到一篇专栏作家的文章，题目是《马克思主义为什么又崛起了》？，其中五个小标题是“马克思主义的‘运气转向’”、“对年轻一代更有吸引力”、“想象一个后资本主义社会”、“阶级斗争的观点具有现实意义”、“新共产主义具有重大意义”[7] 从这些话题中，我们也可以看出，马克思主义“再次崛起”并非没有道理
在这里，我主要想通过解读经典作家的文学批评文本来审视和分析文学批评的方法、特点和技巧
1842年，也就是170多年前，马克思在《评普鲁士最近的书报检查令》一文中，明确反对“使讨论脱离真理”，反对“把注意力转向某种莫名其妙的第三方” 他说:“寻求真理者的第一职责不就是直接走向真理，而不是东张西望吗？如果我非要记得用指定的形式来谈事情，难道我忘了谈事情本身吗？”[8]马克思在这里谈的不是文学批评，但他的思想适用于文学批评 他在批评当时的书报检查秩序时，说真理如光，很难谦虚 他还引用了斯宾诺莎的《伦理学》，说真理是检验自身和谬误的试金石 因此，我认为我们的文学批评也应该发挥这一功能 按照“指定的形式来谈事情”，就会“忘记自己谈事情” 我们指的是文学和艺术本身 当我们的文学批评侧重于对真理的讨论，包括艺术真理时，我们的文学批评就有了内在的力量 马克思在这里消极地使用了“谦逊”的概念。他说:“如果谦逊是讨论的特点，那么与其说它是害怕谬误的标志，不如说它是害怕真理的标志，谦卑是让我无法前行的绊脚石。 [9]目前我们的一些文学批评是否过于“卑微”？赞的“好”都说了吗？你害怕“谬误”和“真理”吗？没有人能否认这些问题的存在 马克思承认真理的客观性。他认为:“真理是普遍的，它不属于我，而是属于所有人；真理占据了我，而不是我。 我只是我精神人格的一种形式 这种风格是人之常情 ”[10]这说明文学批评家应该实事求是，用科学理论武装自己，而不是摆出自以为是的“我有真理” 批评家只是构成了自己的“精神人格形式”，也就是说，他们要努力形成自己的“风格” 如果像一些评论家鼓吹的那样，“我批评的是我”，那么真相就变成了只属于你的东西。 因此，即使是“印象主义批评”也不能这样解释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强调“世界上最富有的东西——精神只能有一种存在形式”，幽默的人不应该采取严肃的风格，豪放的人不应该假装谦虚，“太阳底下每一滴露珠都闪烁着无尽的色彩”[11] 这是一个耳熟能详的词，但这句话丰富了“精神的太阳”的色彩，认为“精神最重要的形式是欢乐和光明”，不能“让黑暗成为精神唯一合适的表达”，也不能让“精神只穿黑衣服”，下面的讨论不容忽视 文学批评的方式应该随着对象的变化而变化，这是一个原则
马克思讨厌胆怯的谦逊。他认为:“天才谦逊当然不像优雅的语言，避免使用地方口音和方言。相反，天才谦逊在于说话带有事物本身的地方口音和表达事物本质的方言。 天才谦虚就是忘记谦虚而不谦逊，让事情自己浮现 总的来说，精神上的谦逊就是理性，是根据事物的本质特征去对待各种事物的普遍的思想自由 [12]我认为批评家可以同意马克思的观点 这种观点也有助于提高我们文学批评的有效性，因为真正的批评可以纠正艺术家的创作 马克思引用伏尔泰的话说:除了无聊的体裁，其他体裁都不错。 马克思的批判观点中没有教条主义的成分 马克思说:“你要想在自己的审美批判中彻底，就必须禁止太严肃、太卑微的探索真理，因为太严肃是最大的礼让，太卑微是最辛辣的讽刺。” [13]我们排除这句话中所指的特殊语境，将其置于今天的批判环境中。这句话的意思还是很深刻的 说这话的时候，马克思才24岁，还是个年轻人，还没有创立历史唯物主义，但是他思想的解放意义是令人鼓舞的 这是我愿意介绍马克思批判思想和方法的一个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