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倦的声音。美矢子道了谢,离开了那儿。周围十分平静,也没有个象似报社或电视台模样的人。如果会核实的话,只会令人惊疑,使自己更加丢脸吧。
美矢子又坐上出租汽车,告诉司机自己公寓的地址。然后,在行驶的汽车中,用若无其事的口气向司机打听着。
“没有听到什么临时消息……”
“啊,我一直在听收音机,好象没有呀!哦,刚才听了定时消息,把儿童大会介绍得很带劲。今天,是最平安无事的一天吧!”
不管怎么说,总是弄错了吧。美矢子放心地松了口气,可是电话的声音,电视的画面仍然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怀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惰,她回到了自己的居室。不过,一进屋,等待她的仍然是那个,先前那种离奇的气氛……
“好象换一换空气更好吧!”
美矢子嘟哝着打开窗子,又把从搁板上取下的白兰地酒瓶拿在手里,倒进玻璃杯,端起酒杯,偶依在窗口向外望去。外边的空气涌了进来,稍感有些凉意。她已经知道,所谓雄二的事故全无此事。尽管这样,那种焦躁的心情依然没有消失。
窗外,深夜的景致静悄悄的。从这儿,能俯瞰近处的小路。白天有相当多的人来往,但这时几乎没有人了。
一个喝醉了酒的老人,迈着蹒跚的脚步,慢腾腾地走着。那光景,能平安无事地走回家吗?美矢子又是担心,又若无其事地注视着。老人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不,若说是影子可就太长了……
美矢子把力量集中在眼里。那不是影子了,她紧紧地握住了玻璃酒杯。
那象条蛇呀!而且是条大蛇。玻璃酒杯从她的手中脱落,白兰地撒在床上。不过,这可不是闻这种气味的时候。
又黑又长的绝,这条令人生畏的蛇,无声无息地偷偷地靠近了那个沉醉的老人,眼睛闪着青光,向外吐着象火焰一样的红舌头。她虽然要使老人当心,却没有马上出声;就是发出声来也怕来不及了吧!瞬间,蛇猛外上去,被蛇缠住的老人发出痛苦的叫声,即使挣扎也无济于事了。衣服破了,流着血,眼看着老人支撑不住了……
终于,从美矢子的喉咙里发出了惊叫声,她鞋也没穿,冲出了房间,跑下楼梯,敲打着第一层楼房的管楼人的房门,管楼人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怎么啦?”
“蛇,现在,后面的路上有条好大的蛇,把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那么,马上把警察……”说了半截便停住,管楼人到外边去了。听说有蛇不能不使他感到困惑,但美矢子的口气却非常认真。他想要把这个疑团弄清,首先得亲眼核实一下,然而,不多时他便回来了,并告诉她:
“好象没有发生什么事呀!在哪儿呢?”
美矢子借了凉鞋和管楼人一起转到后面的路上,提心吊胆地打着哆嗦走近了那个地方,可是,既没有破衣服,也没有血污的痕迹;只有路灯的光照在一无所有的路面上。
她纳闷,回到管楼人的房间,电话铃响了起来。公寓里的房客听到美矢子大声惊叫,都来打听出了什么事情,似乎有人发着牢骚。管楼人用很体面的话替她解释。美矢子实在呆不下去了,道了歉匆忙地离开那儿,回到自己的那个无法形容的充满了恐怖感的房间……
什么地方有些可疑哪!美矢子把手捂在前额上。确实是发生过什么事情的。可是,原因哪、理由哇,她心中一点数也没有。也许我的脑袋出了毛病?飞机的失事、大蛇,到那一看什么也没有。如果说人世间什么事情都很正常,那么,就是我变得反常了呀。可是,哪会有这样的事。我还是我呀,与以前一样……
“哦,大概是吧!"
于是美矢子对着镜子,她要向镜子里的自己爱笑,可是这时她马上用双手把嘴捂上了,否则的话,又该发出惊叫。镜子中有个从没见过的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象有些浮肿似的脸,很难看。而且,和美矢子穿着一样的衣服,也在用双手捂着嘴。
由于过分惊疑,美矢子揉了揉眼睛。于是,镜中的女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这就是我吗?我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么,为什么……
她低下眼睛,克服着强烈的不安,事新偷偷地窥视那面镜子。镜子里也有个陌生的和自己的脸一模一样的人,朝着她向上翻着眼珠……
美矢子跳了起来,又从房间里跑了出去,来到了第一层。当然不能再叫起管楼人了。于是,也没有个目标,只是始终无精打采地站着,有人和她打招呼:
“你怎么啦?这么晚……”
回头一看,是个住在公寓里的熟人,因从事与电视有关的工作,经常回来得很晚。
“唉,稍微有点……”
真不知怎样说明才好,美矢子条件反射地一回答,那个男人便说:
“什么呀,好象是梦游病的感觉,要防止感冒!”
然后,他就快步地上楼去了。目送着他,美矢子陷入了沉思。刚才这个人认出了我,和我打招呼。敢情,我的面貌不是没变样吗?走近公寓入口的玻璃前,她照了照自己的脸。这回是自己的脸,虽然由于反复异常地变化带着畏惧的表情,却准确无疑是自己了。她深深地松了口气。
美失子又重新打开自己的房间。刚才反复出入这个门不知多少次了,好象被一种无形的什么东西捉弄着似的,这回她也下定了决心。
在这个房间里,一定隐藏着什么原因。那些蹊跷的事,都是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到外边都如同幻影一般消失了。必须找出它的根源。国为有某种程度理科方面的知识,她只能归结出这个想法。
美矢子在房间内来回转着,一面驱散后背上感到的凉气,一面仔细地注意观察。她终于发现了放在床上的一件东西,银色金属制做的箱子。她不曾记得买过这东西。
虽说是只箱子,外观却不寻常,箱角全都是由优雅的曲线构成。匀称而漂亮的形状,是件光泽秀雅,使人感到是机械做的好东西,真可以说得上是天才的前卫雕刻家所设计的宝石箱。
就是这样,它象自然流露一股散发着邪恶。它的周围充满了那种难以忍受的讨厌气氛,只要一凝视就变成一股象是沮丧,或者与此相反的脑血上冲的气氛,不愉快,焦躁不安,恐怖的心情便交织一起,在心里卷起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