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头,小工问阙夕是否有相熟的发型师为她服务。阙夕随意扫了一眼整间发型屋,景麦的眼睛小小,梳着一个短刘海的平头,和发型屋其他像艺术家或愤青一般的发型师很不一样,挥挥手就选中了他。
景麦走过来,和阙夕微笑打招呼。薄薄的嘴唇,笑起来甚是好看。他细心地把阙夕的棕色发用食指轻盈地绕成一个个精巧的小卷,吹起,再打卷。
阙夕斜着嘴角微笑,景麦一边拿着电吹风一边不停地看着镜中的她。两人开始了交谈。景麦把头靠在阙夕的耳边,低低地说:小姐,你好有气质,是我见过的所有美女中最有气质的一位。他的声音充满磁性。
阙夕浅笑。景麦与阙夕的眼神在镜中交缠。
埋单时,收银小妹亲切地说:小姐,您的造型好漂亮。这时,景麦一边继续用润发素拨弄着阙夕的头发,一边把脸凑到她的耳边,坏坏地笑,低声说:带我回家,我就天天帮你做造型呗。
阙夕侧头看着他,不置可否。走出玻璃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彼此眼神深长。在一家公司做小白领的阙夕,第一次去这家发型屋,就这样认识了景麦。
两天后的凌晨两点,阙夕的手机响了。景麦的声音,依然温柔和充满磁性。他说,可否约你去爬山?阙夕说好。在将军山山脚见到景麦,已是凌晨三点半,毛毛细雨。阙夕穿了一袭运动衣,马尾随意地束起。景麦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一见面便熟络地牵过阙夕的手,径自向山上走去。阙夕愣了一下,没有挣脱。
下着雨,加上是夜里,上下山的人并不多。景麦带的手电筒以及山上的路灯,使得凌晨的山路有点灰暗。一路被景麦牵着手,阙夕忽然有些走神。阙夕感觉这段山路走得特别漫长和舒心。到达山顶的栏杆边,景麦很自然地把阙夕拥在怀里。阙夕依然没有挣脱。小雨停了,月亮重新露脸。坐在山上看月亮,银灿灿的月光洒在身上,那一刻阙夕觉得心里好宁静。静静地听,有狗叫,夜鸟叫,还有心跳的声音。静静地闻,有花的味道,青草的味道,还有泥土的味道,以及淡淡的汗的味道。阙夕很想问景麦,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为什么要约我半夜爬山,为什么你会牵我的手,为何你从不问我的事。但最终她没有张嘴。
东方渐渐发白。他们坐在敞篷的缆车中下山。随着白云索道慢慢而下,吹着山间清新的山风,有种一览众山小的快感,心里更多的是彻底的放松。阙夕侧着头开心地看着外面,景麦碰碰她的肩,她转头,碰上了他炽热的唇。
谁拨乱了你的琴弦
鬼使神差,阙夕每周都会去洗一两次头,指定要景麦吹发,不特定哪一天。单眼皮小眼睛的男人对阙夕似乎有着天生的吸引力。何况,还是带着那种坏坏的笑容的单眼皮男人。
自从认识了景麦,阙夕觉得自己的IT小男友越来越不顺眼。IT小男友的为人、处事,都像他写的IT程序一样,一板一眼,规律运行,枯燥无味。阙夕和IT小男友恋爱两年,他总有一种类似鸡肋的感觉。毕竟IT小男友十分宠她,正努力攒钱结婚;双方家长对彼此也十分满意,正谋筹着两人何时把婚事给办了。
做了29年循规蹈矩的乖乖女子,人生的一切似乎都按部就班,景麦的出现就像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拨乱了阙夕流畅平缓的琴弦。
一个月后,景麦再次约阙夕半夜出来,这次是去城郊的农村恶作剧地摘村民的地瓜。阙夕装了一兜地瓜时,凶狠的大狗不知从哪冲了出来。阙夕怀里的地瓜撒了一地,又惊又怕。景麦拉着阙夕没命地跑,惊险而刺激。
坐在景麦的摩托车后座,阙夕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她触到他坚实的胸肌。他向她说起他久远的童年,一个边远的山村,唏嘘的日子。夜风呼啸,风驰电掣,恍如隔世。
那晚之后,上班的时候阙夕很容易走神,她有时候忽然很想念有着薄薄嘴唇的景麦。虽然很多人都说,薄嘴唇的男人大多薄幸。可阙夕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