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本文拟就《鸽子项链》与中世纪西班牙世俗文学的关系略陈管见。关键词:《鸽子项链》/中世纪/西班牙世俗文学/《真爱之书》。尽管史料并未验证哈兹姆是否精通古希腊语和拉丁语,但奥尔特加·伊·加塞特却认为哈兹姆明显继承了希腊—拉丁传统,并在其文学代表作《鸽子项链》中同时表现出新柏拉图主义和新亚里士多德主义倾向。当然,因天时地利人和之故,西班牙叙事文学同样受到了阿拉伯和安达卢斯文学的影响,开始较早地摆脱天主教拉丁文学的禁欲主义传统。相关文章:柏拉图的神话诗林志猛外国文学…2015年第08期尼采巴赛尔时期的荷马研究韩王韦外国文学…2015年第08期超人归来:尼采诗学再论徐岱外国文学…2015年第08期阿波罗与狄奥尼索斯的关系再思考张辉外国文学…2015年第08期论中世纪阿拉伯。
关键词:西班牙;哈兹姆;阿拉伯;鸽子项链;世俗;爱之书;诗人;外国文学;毛驴;爱情
作者简介:
内容提要:阿拉伯人在伊比利亚半岛的“百年翻译运动”为西方接续了古希腊文明的香火。这已是不争事实,而阿拉伯人在中世纪欧洲开创的世俗文学之风却依然鲜为人知。本文拟就《鸽子项链》与中世纪西班牙世俗文学的关系略陈管见。 关 键 词:《鸽子项链》/中世纪/西班牙世俗文学/《真爱之书》 作者简介:宗笑飞,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副研究员,主要从事阿拉伯—西班牙文学研究 1919年,西班牙学者阿辛·帕拉西奥斯发表《〈神曲〉的穆斯林影响》。该著雄辩地阐释了但丁是如何借鉴西班牙—阿拉伯作家伊本·阿拉比(1165-1240)的,从而一度在西班牙掀起中世纪东学西渐的研究热潮。遗憾的是西方中心主义并未使其产生应有的效应,有关成果几乎被封存于极少数研究者的书阁。 然而,本文针对的并非以伊本·阿拉比为代表的西班牙阿拉伯穆斯林神秘主义,而是以伊本·哈兹姆(994-1064)为代表的西班牙阿拉伯语世俗文学。和伊本·阿拉比一样,伊本·哈兹姆出生在西班牙,却并未像他的晚辈阿拉比那样怀着朝圣的心灵游历祖先的东方(后者最终定居麦加,殁于大马士革)。哈兹姆走的是另一条路,他的世俗化影响为沉闷的中世纪打开了一扇清新之窗。 哈兹姆出生在科尔多瓦(时为阿拉伯西方帝国后伍麦叶王朝首都)的一个穆斯林家庭,从小博览群书,且性格叛逆。青年时代参与政治,并多次身陷囹圄或被驱逐、流放。据哈兹姆研究家加西亚·戈麦斯钩沉探颐,这位性情特别、著述颇丰的穆斯林作家可能来自穆斯林化安达卢斯(中世纪穆斯林对西班牙南部的统称)基督徒家庭。祖先皆为贫穷农民,后随社会地位缓慢攀升,及至父辈在科尔多瓦穆斯林宫廷谋得一官半职,方跻身于上流社会。但有关其祖先的非阿拉伯身世仅为西方学者的一面之词或一种推测,尚无真凭实据。而这种推测本身有意无意间蕴涵的文化思想或价值取向值得另文探究,其中较为有趣的一件事情是哈兹姆的祖父或曾祖父也曾有志于文学创作。这一信息隐约出现于《鸽子项链》自传部分。尽管史料并未验证哈兹姆是否精通古希腊语和拉丁语,但奥尔特加·伊·加塞特却认为哈兹姆明显继承了希腊—拉丁传统,并在其文学代表作《鸽子项链》中同时表现出新柏拉图主义和新亚里士多德主义倾向。①
内容摘要:本文拟就《鸽子项链》与中世纪西班牙世俗文学的关系略陈管见。关键词:《鸽子项链》/中世纪/西班牙世俗文学/《真爱之书》。尽管史料并未验证哈兹姆是否精通古希腊语和拉丁语,但奥尔特加·伊·加塞特却认为哈兹姆明显继承了希腊—拉丁传统,并在其文学代表作《鸽子项链》中同时表现出新柏拉图主义和新亚里士多德主义倾向。当然,因天时地利人和之故,西班牙叙事文学同样受到了阿拉伯和安达卢斯文学的影响,开始较早地摆脱天主教拉丁文学的禁欲主义传统。相关文章:柏拉图的神话诗林志猛外国文学…2015年第08期尼采巴赛尔时期的荷马研究韩王韦外国文学…2015年第08期超人归来:尼采诗学再论徐岱外国文学…2015年第08期阿波罗与狄奥尼索斯的关系再思考张辉外国文学…2015年第08期论中世纪阿拉伯。
关键词:西班牙;哈兹姆;阿拉伯;鸽子项链;世俗;爱之书;诗人;外国文学;毛驴;爱情 作者简介: 《鸽子项链》创作于1023年,发表时间不详。前者有哈兹姆本人提及,而后者却只能归咎于时空烟尘。作者同时提到原著卷帙浩繁,而面世的只是屡次删减后所剩部分。至于缘何删减,他却只字未提。于是,类似于曹雪芹“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却终未给出结果的难题出现了。好在《鸽子项链》的爱情主题十分明确,谜底在于爱的不同形态、不同理解和不同因缘。而这些正是哈兹姆试图展示,并藉以继承和突破传统的重要努力。 作品凡三十章,外加一个序和一个跋。哈兹姆(Ibn Hazm)在《鸽子项链》(El collar de paloma)的序言中发出一连串祈求:“愿真主保佑你我不再对正确的道路感到迷惘!愿他别再对我们的努力加大负荷!愿他以上佳的方式支持我们的虔信之旅!愿他阻止我们作出离经叛道的选择!愿他勿弃我们于无知、放弃、懦弱、固执、怪癖、盲目与堕落!”②这显然不是虔信者的祷词。首先,作者在《作品说明》中迫不及待地告诉读者,作品由三十章组成,前十章阐述什么是爱:一谓爱的本质,二谓爱的表征,三谓爱的梦幻,四谓爱的画像,五谓一见钟情,六谓日久生情,七谓爱的语言,八谓爱的表情,九谓爱的呼应,十谓爱的使者;其中十二章描写爱的状态,譬如爱的冒险、爱的因果。从本质上说,爱是一系列冒险和偶然,它们有好有坏,有因有果;因有善因恶因,抑或非善非恶,果亦然哉,很难一概而论:一曰友爱,二曰情爱,三曰隐秘的爱,四曰张扬的爱,五曰顺从的爱,六曰矛盾的爱,七曰偏执的爱,八曰妥协的爱,九曰忠贞的爱,十曰水性杨花,十一曰疾病,十二曰死亡。后六章讲爱的问题,一讲过错,二讲嫉妒,三讲误会,四讲裂痕,五讲分手,六讲忘却。作为尾声,再特设外二章:第一章为罪过,第二章为禁欲。 倘使读者对西班牙天主教诗人伊塔大司铎胡安·鲁伊斯(Juan Ruiz,1283-1350?)的《真爱之书》(Libro de buen amor,1330?)有所关注,就会自然而然地想到二者的关联。对此,本文稍后再说。回到《鸽子项链》,诗人认为爱的本质或真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且这意会还需要足够的爱的时间和空间。此外,诗人一方面口口声声谓爱需要信仰,即对真主的虔诚;另一方面又列举安达卢斯历史上诸多男欢女爱,甚至道听途说的世俗恋情,譬如某某王子爱上花匠的女儿,某某国王爱上他的女奴,并谓遥远的埃及也是如此。反之,有穆斯林达官贵人娶妻纳妾,外加情人无数,可谓多多益善。在哈兹姆看来,爱是灵魂的结合。它们分别来到世上,机缘巧合,相遇相吸;真爱必合,错爱必分:即使不合,爱不能忘;即使不分,同床异梦。这也是世界万物的运行法则:同“性”相吸,异“性”相斥。至此,诗人居然不惜冒穆斯林大不韪——援引了《圣经·创世纪》关于亚当和夏娃本属一体的说法(其异端倾向可见一斑)。诗人同时认为爱不能只是单向的和单薄的。所谓单向是指单恋;而单薄则是吸引一方或双方的“优点”过于偏狭,一旦某个“优点”消失或不再成其为优点,那么爱也就随之荡然了。后者常见于单纯的外貌吸引。有诗为证: 吾爱汝兮,只因爱汝; 爱不移兮,无何无如。 情诚笃兮,不多不少; 真主知兮,虔心永驻! 万物生兮,所以不灭, 因其本兮,如是者也; 倘质易兮,本乃不同, 其陨者兮,必其然也。(Hazm11) 在之后的二十九个章节中,诗人夹叙夹议,亦诗亦文。关于“爱的表征”,诗人展示了他的东方式含蓄。他说,为了保守爱的秘密或者因为彼此思恋,恋人经常以泪洗面。有诗为证: 吾眼云霓阅, 流下无尽泪。 皆因汝之故, 未眠夜连夜。(Hazm11) 在第六章,诗人对那些好色之徒进行了批判。他认为没有人能同时爱上两个男人或女人,除非他(她)爱得不够深、不够真。有诗为证: 一人爱俩山盟海誓, 合二为一恰似摩尼③; 怎知心房不容水火, 真主也是无二独一。(Hazm24) 在另一个章节,诗人讲到真爱的忠诚和排他。有诗为证: 伊人尽入吾思, 血脉穿越躯体; 但见伊④之表情, 无视象之迁徙。(Hazm63) 然而,哈兹姆的产生并非偶然。他一方面继承了阿拉伯和安达卢斯世俗文学的某些传统,另一方面也是对中世纪拉丁文学的反动。众所周知,中世纪的拉丁文学基本上是宗教文学;偶有传奇出现,也大都指向天主教历史、教义或意象,譬如圣杯、东方三博士、十字军东征等等,惟有少数后期抒情诗(或谣曲)开始摆脱禁欲主义的束缚、关注世俗情感。而在西班牙,这些谣曲恰好是从安达卢斯世俗文学派生的,即哈尔恰或缀诗。当然,因天时地利人和之故,西班牙叙事文学同样受到了阿拉伯和安达卢斯文学的影响,开始较早地摆脱天主教拉丁文学的禁欲主义传统。对此,哈兹姆及其所代表的安达卢斯世俗文学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