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在世界深处的自然

内容摘要:草原之子的朱马拜,对隐匿在文字深处的自然的关切是其潜在的生态意识的一种自觉写作,是动物叙事视角、民族命运与文化以及人性深处的生态自觉为切入点,围绕作品中关于“人”和“物”的不同叙述而展开的。三、民族命运的一种隐喻用母语——哈萨克语进行文学创作的朱马拜,其作品中自然脱离不了对哈萨克民族命运及传统文化的深切关照,对哈萨克族民族特性、文化品性及民族精神的书写成了作家义不容辞的责任,用文字向世人淋漓尽致地展现哈萨克民族的价值取向与精神风貌。上一页1下一页跳转分页阅读原文参考文献: [1]袁飞.生态视野中的动物叙事——生态文学发展脉络与《狼图腾》生态意识解读[D].长春:吉林大学。

关键词:生态;小说;文化;人性;朱马;哈萨克民族;文学创作;动物叙事;人类社会;危机

作者简介:

  内容提要:朱马拜·比拉勒是当代新疆著名的哈萨克族作家,其文学创作深受本民族传统文化与汉文化的双重滋养,形成了多元文化融合语境下特有的思维特质与创作心理。对其作品的研究,多数研究者倾心于作品中浑然天成的民族精神及文化内涵的挖掘分析,鲜有人关注隐匿在文字深处的自然镜像。草原之子的朱马拜,对隐匿在文字深处的自然的关切是其潜在的生态意识的一种自觉写作,是动物叙事视角、民族命运与文化以及人性深处的生态自觉为切入点,围绕作品中关于“人”和“物”的不同叙述而展开的。

  关 键 词:生态意识/动物叙事/民族命运/生态自觉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新疆当代双语作家群研究”(11CZW079);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生态批评视野下新疆新时期以来少数民族作家创作研究”(12XW036)。

  作者简介:张凡,石河子大学文学艺术学院、北京大学中文系(北京 100871);党文静,郑亮,石河子大学文学艺术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3)

 

  一、引言

  现代工业文明与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使人类文明很快步入一种变轨式的突飞猛进。人类社会的现代化进程如同一副复杂而多变的面孔,不时地露出一股阴郁之气。现代工业文明发展至今,既给人们带来了丰富的物质享受,也滋生了亟需解决的全球性生态危机,“人类文明的每一次进步都是一次自然的‘人化’,这种‘人化’是以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和人与人关系的全面割裂、疏远和冲突为代价的。”[1]自然生态不断恶化,人类精神也危机四伏,如何应对愈演愈烈的当代危机?如何将现代人的精神追求与自然生态世界有效对接?多数作家选择以笔为武器,积极投身到唤醒人的精神自觉、关注生态危机的文学创作中去。以美国作家亨利·戴维·梭罗的《瓦尔登湖》为发端,一大批浸透了作家个人生态意识与世界情怀的文学作品相继出现。他们常常以一种独特的生态叙事,借助这些作品来主动关注自然世界并思考动物世界与人类社会的命运与未来,以此来揭示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的现世情态。而对于“生态意识”这一概念,最早由前苏联学者Э.В.基鲁索夫于1983年提出,即“生态意识是指根据社会和自然的具体可能性,最优解决社会和自然关系问题方面反映社会和自然相互关系问题的诸观点、理论和情感的总和。”[2]换句话说,生态意识是人类社会与自然世界之间发生关系时植入的一种主体精神,一种反映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价值取向,是现代人类社会文明的重要内涵之一。从生态哲学层面来理解现代生态意识,“其实质乃是人类社会生存发展过程中饱尝工业文化负面效应的时代产物。”[3]针对人类自身生存环境而言,日益恶化的生态环境也急切地呼唤人类整体生态意识的提高,更要从生态价值的角度重新审视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人类社会未来发展的最终目标。

  用哈萨克语从事文学创作的作家朱马拜·比拉勒,是当代哈萨克族作家中首批创作中、长篇小说的代表之一,其小说大多叙写的是哈萨克民族直面世界、敬畏自然的博大胸怀与生存智慧,其已成为独具哈萨克民族特色的文化标识符。一个个温润简约的文本犹如一幅幅饱含绿意的自然生态画,将大自然的百态玲珑剔透地展现在世人面前,给当代文坛带来一股清新的草原之风。1956年从事文学创作的朱马拜,先后出版了《深山新貌》《原野小鸟》《同代人》等4部长篇小说、6部中短篇小说集与散文集,其中有4部中篇小说和近20篇短篇小说被译为汉文发表,受到学界一致好评;作品曾获国家民委、中国作协的“山丹奖”、“骏马奖”、“少数民族文学奖”,卓越的文学创作成绩一度引起研究界极大的关注热情。当代诗人兼评论家沈苇曾说,“朱玛拜正在通往经典的道路上,他超越区域走向普遍,超越个性走向共性,超越民族主义走向世界主义。他在人类主义、忧患意识和对普遍命运的真诚关注中上升,并逐步跨入优秀小说家的行列。”[4]例如《棕牛》《白马》《蓝雪》等文本,立足人类面临的当代危机,通过对发生在动物世界里的残酷争斗和人类社会中复杂保守的风俗民情的深度剖析,思考人类与动物、与自然如何达到和谐共存,外来文化冲击下的民族传统文化该何去何从,如何在多元世界中保持本民族文化精髓等问题,不断探寻实现传统工业文明向现代生态文明有效过渡的路径或方式。朱马拜试图通过其小说中独具特色的生态叙事,来重新审视现代社会中人的精神危机、民族伦理品性以及基本人性的现代呈现,进而唤醒那些尘封于人内心深处、有益于协调人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和谐发展的生态意识。

内容摘要:草原之子的朱马拜,对隐匿在文字深处的自然的关切是其潜在的生态意识的一种自觉写作,是动物叙事视角、民族命运与文化以及人性深处的生态自觉为切入点,围绕作品中关于“人”和“物”的不同叙述而展开的。三、民族命运的一种隐喻用母语——哈萨克语进行文学创作的朱马拜,其作品中自然脱离不了对哈萨克民族命运及传统文化的深切关照,对哈萨克族民族特性、文化品性及民族精神的书写成了作家义不容辞的责任,用文字向世人淋漓尽致地展现哈萨克民族的价值取向与精神风貌。上一页1下一页跳转分页阅读原文参考文献: [1]袁飞.生态视野中的动物叙事——生态文学发展脉络与《狼图腾》生态意识解读[D].长春:吉林大学。

关键词:生态;小说;文化;人性;朱马;哈萨克民族;文学创作;动物叙事;人类社会;危机

作者简介:

  二、从动物叙事视角谈起

  “借物言志”一词,古已有之,即通过对事物的客观描写与刻画,间接表达作者内在的思想情感。而此处所言的“物”,指的是动物。短篇小说《棕牛》是朱马拜从动物叙事视角出发,借“牛群”中因生存需要而引发的残酷争斗来对照人类自身,并对生存这一主题做了一些思考。作家以动物叙事这一视角作为切入点来反思当前人类遭遇的尴尬境地与生存危机,其叙事策略具有相当的先验性,并以此来探寻哈萨克民族的前途与命运。可以说,这种动物叙事视角突破了一般文本仅限于对“人”的叙事,体现了一种万物平等的表达姿态,即动物与人类一样有权分享自然、体现个体。小说中,作家隐去了人的主体性,以动物的思维方式、逻辑习惯去行文布局,带给世人不一样的叙述感觉,“通过对动物形象的塑造来表述这些有关动物的形形色色的故事,进而更加深入到对社会、文化、人性等更深层面上的探求。”[5]作家将个人的生活阅历、价值判断、审美体验、思维模式以及哈萨克民族特有的文化精神融入到动物叙事中,以动物的口吻来言说对生命、对世界的诸般思考,以动物面临的生存困境来昭示人类社会乃至哈萨克民族面临的现实困境,进而彰显了小说巨大的艺术表现力。

  《棕牛》讲述了一个同类相残的故事。文中主角是一头小棕牛,曾备受人类的虐待与折磨,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获得自由,并试图主动融入到同类世界中去生活,不想却遭遇灭顶之灾。小棕牛起初靠近牛群时,因身上有股“流浪汉”的陌生气味,激怒了整个牛群,并遭到了牛群的反感与仇视。遭遇尴尬的小棕牛,毫不示弱,打败了牛群里前来惹事的挑衅者,由此得到了牛群暂时的接纳。然而好景不长,绿冈上的另一牛群中的头领——一头体格硕大的棕色公牛向小棕牛发起了挑战。迫于地位及体格上的巨大悬殊,小棕牛只好委曲求全、极尽谄媚,向这个“庞然大物”献殷勤:舔舐他褶皱的皮肤,帮他除虱,梳理皮毛等等,如此这般讨好,小棕牛不仅没有得到棕色公牛的认可,反而招致它莫名的反感与愤怒,还将小棕牛顶翻在地。也就在此刻,整个牛群蜂拥而至,大甲虫般向小棕牛迎面扑来,在同类如雨点般的脚蹄下小棕牛瞬间变成了一堆肉泥。秋去冬来,寒冷异常,绿冈上的牛们相继死去,那头“大块头”的棕色公牛也未能逃脱厄运,终而命丧屠刀之下。整体而言,小说情节简单紧凑,叙述笔调冷峻斐然,作家以异常冷静的眼光注视着牛群里发生的一切。在叙述者看来,牛群中为个体生存而发生的钩心斗角、相互厮杀是动物世界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常态,这种常态同样发生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从这个层面看,牛群如同人群,这种视角的选择体现了作家对自然、对动物及人类自身的一种态度;关注牛的世界如同关注人的世界,呈现出作家对当前人类生存现状的一种忧虑。在这里,作家是凭借对“牛群”的叙述来表达自己的一种价值判断与情感取向,这种叙事是切入小说文本最佳视点,帮助人们发现隐匿在文字背后的某种存在——生态意识。人类在整个自然生态体系中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作家通过牛群里发生的一切来对照人类世界,其深层次的诱因来自作家潜在的生态意识。

  以动物世界来映衬人的世界,让动物成为小说叙事、情节发展的主导者,叙述人却从台前走向幕后,成为隐匿在文本背后的潜在推手。赋予动物与人类一样的思想情感、心理情态与情感指向,这种叙事策略的运用将带给人们一种强烈的阅读冲击,激发人们来换位思考,反思发生在人类社会里种种残酷的纷争,进而引发人们关注自身、思考人与人之间该如何和谐相处下去。以动物的眼光来观察、体悟周遭的环境,去探寻自然世界里发生血雨腥风的缘由;通过呈现动物特有的思维方式及丰富的内心世界来营造独特而新奇的现代审美效应。小说中,作家以换位体验的方式,通过动物世界里发生的一切冷漠、残酷与血腥来回应人类社会存在的种种矛盾与冲突,以动物世界的冷暖荒凉来呈现人类的世态炎凉。可以说,作家以一种生态全局观去观照、叙写日益荒芜的人类世界,这种别具一格的动物叙事视角展现了作家从“人”到“动物”、以“动物”喻“人”的互动势态。在这里,作者放低了“人”的姿态,抬高了“动物”的品性,试图去寻求与自然世界达成某种默契的路径。尽管在文本叙述套路上,还略带人类中心主义的指向,但这种动物叙事视角的选择明显呈现出一种平等、和谐的自然温情。

  小说《棕牛》中的牛群可视为是人类社会的一个另类缩影,人类社会里发生的激烈竞争也是如此残酷,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生存的压力、种族的繁衍引起人与人之间普遍存有一种紧张与恐慌,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日益局促,人的情感也变得日益麻木,无暇顾忌他人,更无法换位思考,替他人着想。“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固然是自然界的定律,多数情况下迫于生计,人却在不同程度上“误伤”他人、与世界发生冲突而浑然不觉,有如《棕牛》中的“庞然大物”棕色公牛及牛群里其他的成员,偶尔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激怒,冷不丁地杀死了自己的同类,可又在事情发生之后,为自己的残暴与无知而懊恼不已。小说中小棕牛无心危害棕色公牛的利益,它的存在并没有威胁到棕色公牛“头领”的地位,何况从一开始小棕牛就向老公牛极力讨好。作家借此来隐喻人类世界里人与人交往时所面临的信任危机,带有强迫症式的狂躁与焦虑,错把朋友当成对手,造成对他人无法愈合、无法弥补的伤害。可以说,短篇《棕牛》是作家直面生态危机与人的精神危机的一种姿态与表达,通过揭示动物界中的残忍与冷漠来回应当下社会的某些扭曲、嘈杂的现实,进而唤醒人们内心深处尚未泯灭的良知与正义。若是依旧我行我素,只顾一己之利,无底线地相互倾轧,缺乏和谐相处的共识,人类终将无法避免小说结尾所描述的带有因果报应意味的结局——牛群里的牛相继被冻死。文本以一种隐喻的方式再现了当前人类社会所面临的种种危机,小说结尾处如此处理,略带有几分讥讽,饱含一种宿命意味,然而牛群的集体死亡却是触目惊心的,带给人们震撼灵魂的巨大冲击力。

  从动物叙事视角出发来展开小说情节的叙述策略,在一些作家的作品也有显现,然而这些文本尚停留在较为浅层次的诉求探讨,而朱马拜却有更进一步的深度探寻,他试图打破以往仅以个人的主观臆断就妄下评论的固有模式,深入挖掘“借物言志”的内涵,并融入自上世纪下半叶以来世界文学较为盛行的一种倾向——带有人文关怀的生态意识。作家着力刻画动物们在自然生态法则下的各种表现,以此来触动人类的精神世界,激起人们更多关注自身的生存困境与环境危机。“朱马拜早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就敏锐地感受到草原生态问题的严重性,在当时不能不说有一种醒世惊俗的前卫性。”[6]在《棕牛》中作家始终在做一种尝试:摆脱人类中心主义思想的桎梏,采取一种“第三方”的叙述立场,较为客观地为世人展现一幅接近真实、自然而然的动物生存图景。“以平等的笔触去观察、描写动物,不再把它们看成低等存在物。但在动物性格和命运的安排上又明显会有作家的意图介入其中,目的并不仅是‘以物代人’,而是通过动物真实的际遇把民族引入更深一层的对种族、对命运、对生态危机的思考中。”[7]就朱马拜的写作视野而言,早已突破区域、民族与国家的限制而放眼整个人类,勇敢地肩负起应对自然生态危机与人类精神危机的双重使命,把生态意识灌输到自己的小说创作中,努力为人类谋划出一种令人向往的、和谐美好的自然生态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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