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受唐代以来文学高度发展以及进士科以诗赋取士的影响,诗文创作技艺的传授是南唐私人讲学的重要内容。书院(堂)大规模的诗文教育,为文学创作生成了庞大的后备力量,是南唐文学繁荣的重要因素。据李才栋《江西古代书院研究》考订,唐代有书院(堂)七所,分别为桂岩书院、景星书院、李渤书堂、飞麟学塾、登东书院、东佳书堂、皇竂书院[16](P28),大部分至南唐仍存。尽管南唐书院(堂)也是私学中的一种,但它与私人讲学又有明显的不同:一、书院(堂)教育产生的前提是民间具备聚书、藏书条件,而“雕本肇自隋时,行于唐世,扩于五代,精于宋人”[23](P45),雕版印刷的推广,为民间私家藏书创造了便利条件,因此书院(堂)的书籍更为丰富。
关键词:文学;庐山;进士;讲学;创作;华林书院;诗文;中华书局;教育;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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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聚徒授学和书院(堂)教育是南唐私学中的两种重要类型。受唐代以来文学高度发展以及进士科以诗赋取士的影响,诗文创作技艺的传授是南唐私人讲学的重要内容。私学的兴盛影响到南唐文学发展的格局:众多文士通过拜师学艺,日后大多成为知名文学家;书院(堂)大规模的诗文教育,为文学创作生成了庞大的后备力量,是南唐文学繁荣的重要因素。与此同时,诗人们因为学业关系形成了师徒承传梯队,彼此相互借鉴、相互影响,进而在创作倾向上呈现出较高程度的相似性,创作法则也趋于程式化。 关 键 词:南唐/私学/诗文传授/ 作者简介:周蓉(1964- ),女,陕西西安人,西北师范大学编审,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甘肃 兰州 730070 五代十国时期,战乱导致政局混乱,经济凋敝,文学的发展也受到了重创,而南唐文学却相对繁盛,在五代文坛居于十分突出的地位。其原因是多方面的:相对稳定的政局、较为繁荣的经济,以及招贤倡儒、推奖文艺、兴学校、复贡举文化政策的实行等等。在论及教育与南唐文学的关系时,以往研究多着眼于官学尤其是“庐山国学”对南唐文学发展的促进作用,本文所关注的,乃私学对南唐文学的影响。 南唐在同时代诸政权中,教育较为发达,其官学还能维持“滨秦淮开国子监,复有‘庐山国学’,其徒各不下数百,所统州县往往有学”[1](PP.153-154)的局面。但官学的规模毕竟有限,而且因教学内容固定、学生身份限制等因素难以满足民间对于教育的需求,于是士人们自然将目光转向了教学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私学。当时一些饱学之士或卜居授徒,或开门纳士,后进慕名络绎盈聚其门;一些私人结庐读书、讲学处以及家族的私塾则逐渐发展成书院(堂),延纳四方求学之士。另一方面,南唐上自君主、下至普通士人对文学的推崇以及应进士试的需要,使诗文成为士人学习的主要内容。而诗文习业“所赖于环境之陶养者则甚大……故深山邃谷最宜习业……陶气质,润心灵,乃习文之津途”[2](P417),故隐读于山林寺院,向负有盛名的文学家学习请益即蔚然成风。因此,在正统儒学教育之外,南唐私学中传授诗文创作技艺的文学教育尤为突出。 聚徒授学是南唐普遍的社会风气,如:颜诩,颜真卿之后,“每延宾侣,寓门下者常十数”[1](P105)。毛炳,“聚生徒数十,讲诵于南台山”[1](PP.104-105)。江梦孙,“少传先业……诸生弟子不远数郡而至者百人。春诵夏弦,以时讲闻,鼓箧亟丈,庠序常盈”[3](卷八)。廖凝,“善咏讽,有学行……咏《中秋月》与《闻蝉》为绝唱……江左学诗者,竞造其门”[4](P115)。 其中庐山的隐读和私人讲学之风最盛,白鹿洞尤为文士聚居之处。 庐山自古以来就是文人荟萃之地,“广明以来,中原板荡,而江表无事,人民安乐。庐山崔嵬,号为南障。彭蠡浸其左,九江注其右,豫章都其南,浔阳宅其北。山高水澄,秀甲他郡;土沃人阜,名闻四方”[5](胡旦《义门记》,P5),因此,更多的文人骚客、僧道隐士避乱于此。一些博学多才之士在隐居读书的同时,还结庐教授生徒,杨亿《武夷新集》卷十一《杨公行状》即云:“浔阳庐山,学舍甚盛。四方髦俊,辐辏其间。”[6](P180)南唐烈祖昇元四年(940)十二月,“建学馆于白鹿洞,置田供给诸生,以李善道为洞主掌其教,号曰‘庐山国学’”[7](P197)。“庐山国学”的建立,进一步推动了当地山林修学的风气,诗文创作的氛围也更为浓厚,并形成了颇有特色的文学群体。
内容摘要:受唐代以来文学高度发展以及进士科以诗赋取士的影响,诗文创作技艺的传授是南唐私人讲学的重要内容。书院(堂)大规模的诗文教育,为文学创作生成了庞大的后备力量,是南唐文学繁荣的重要因素。据李才栋《江西古代书院研究》考订,唐代有书院(堂)七所,分别为桂岩书院、景星书院、李渤书堂、飞麟学塾、登东书院、东佳书堂、皇竂书院[16](P28),大部分至南唐仍存。尽管南唐书院(堂)也是私学中的一种,但它与私人讲学又有明显的不同:一、书院(堂)教育产生的前提是民间具备聚书、藏书条件,而“雕本肇自隋时,行于唐世,扩于五代,精于宋人”[23](P45),雕版印刷的推广,为民间私家藏书创造了便利条件,因此书院(堂)的书籍更为丰富。
关键词:文学;庐山;进士;讲学;创作;华林书院;诗文;中华书局;教育;诗人 作者简介: “陈沆,立性僻野,不接俗士,黄损、熊皎(应为“熊皦”[8](P505))、虚中师事之。”[4](P152)谭紫霄,“遁居庐山栖隐洞,学者百余人”[9](P347)。陈贶,“性沉澹,志操古朴,而不苟于仕进。一卧庐山三十年,学者多师事焉”[1](P102)。他的弟子中最著名的是江为和刘洞。刘洞,“少游庐山,学诗于陈贶,精思不懈,至浃日不盥”[1](P95)。江为,“游庐山白鹿洞,师事处士陈贶,居二十余年”[1](P95)。江为也传授诗艺于弟子,其中有名的是夏宝松与杨徽之。夏宝松,“少学诗于建阳江为……与处数年,终就其业”[1](P100)。杨徽之是江为的同乡,好诗,将其“延于客馆之中,伸以师事之礼”[6](《杨公行状》,P180)。夏宝松学成后且再授生徒:“晩进儒生求为师事者,多赍金帛,不远数百里,辐辏其门。”[1](P100)刘元亨,“开宝中入庐山白鹿洞隐居自娱……时诸生近百余人。其令闻素著,咸以师礼事之”[10](P24)。黄载先师事刘元亨,又再传于弟子,“弱冠释耒耜,就学于庐山,事虔人刘元亨,笃志自励,精究经史……肄业之士多从之”[1](PP.157-158)。史虚白,“清泰中客游江表,卜居于浔阳落星湾,教授学徒”[11](P2)。 前述多是高人逸士隐于名山聚徒讲学,一些官员则开门引才,传授艺文。它是私学的一种特殊形式,授受双方没有固定的业从关系,是基于相互欣赏的即兴式施教,极富个性色彩。这方面最突出的是韩熙载。韩熙载,“内念报国之意,莫急于人材,于是大开门馆,延纳隽彦”[12](P27),“苟有才艺,必延致门下,以舒雅之徒为门生,高第凡数十辈”[1](PP.89-90),因“诱掖后进,号‘韩夫子’”[13](P157)。 作为南唐另一种重要的私学类型的书院(堂)教育,经历了较长的发展阶段。唐代就已经出现了私人书院(书堂、书屋)。宪宗时,曾任国子祭酒的幸南容致仕还乡,于高安城北六十里之洪城桂岩创办了桂岩书院,“开馆授业”[14](P19)。长庆元年(821),李渤担任江州刺史时,分别在郡治浔阳县东面和西南使君山建了两所书院,一为景星书院,一为李渤书堂[14](P26)。但书院(堂)在当时还不普遍,规模也不大。到了唐末五代,天下战乱不止,官学衰败,学生失学,一些士人学子只得避乱于比较安定的山林修业、授学,民间的一些书院及书堂、书屋等,由私人藏书、聚书、读书之处,逐渐发展成为学者讲学、士子聚集读书求学的场所,这就是具有学校性质的书院(堂)。正如朱熹所说:“前代庠序之教不修,士病无所于学,往往相与择胜地,立精舍,以为群居讲习之所。”[15](《衡州石鼓书院记》,P3783)所以书院形成之始,便具有私人讲学的性质。 南唐多地都建有书院(堂)[14](P28),而书院(堂)最多的当属江西。据李才栋《江西古代书院研究》考订,唐代有书院(堂)七所,分别为桂岩书院、景星书院、李渤书堂、飞麟学塾、登东书院、东佳书堂、皇竂书院[16](P28),大部分至南唐仍存。五代新建书院六所,分别为留张书院、匡山书院、华林书院、云阳书院、梧桐书院、光禄书院[16](P31)。此外,新建县的秀溪书院、欧阳拾遗书堂和陈陶书堂,分别是邓晏、欧阳持和陈陶读书讲学处,而毛炳聚徒讲诵之南台山学舍、刘式所建用于训教宗族子弟的墨庄以及沈彬进士书院,都是佚名的书堂或书院[17](PP.226-227)。 东佳书堂亦称陈氏书堂、义门书院,在江州浔阳县(今江西德安),由唐代陈崇创办。《宋史·陈兢传》:“崇为江州长史,益置田园,为家法戒子孙,择群从掌其事,建书堂教诲之。”[18](P13391)“子弟之秀者,弱冠以上皆就学。”[19](徐锴《陈氏书堂记》,P4114)南唐时,其子陈衮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于居左二十五里东佳山麓增广书院堂庑数百间,聚书数千卷”[20]。华林书院,亦称华林学舍、华林书堂,在洪州奉新县(今江西奉新),由胡仲尧开办。《宋史·胡仲尧传》:“洪州奉新人,累世聚居,至数百口。构学舍于华林山别墅,聚书万卷”[18](P13390)。 东佳书堂和华林书院虽然都是家学,却并不封闭,这是因为在诗赋作为科举考试主要内容的唐、五代时期,家族子弟与外姓生徒相与唱和,切磋诗艺,使本族子弟的诗赋水平和科考的命中率都得以提高,更提升了家族书院的影响,因此开放办学成为许多家族的主动选择[20]。东佳书堂对前来求学的“宾客”即实行开放:“应宾客寄止修业者并延待于彼,一一出东佳庄供应周旋”[20],由此求学者甚众,文莹《湘山野录》即云:江州陈氏“别墅建家塾,聚书延四方学者,伏腊皆资焉,江南名士皆肄业于其家”[21](P16)。华林书院亦同,胡仲尧“大设厨廪,以延四方游学之士”[18](P13390),“子弟及远方之士肄学者,常数十人”[22](徐铉《洪州华山胡氏书堂记》,P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