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梁末文学的反思特征,可看成是梁末文化转型的表征,而梁末文化的转型则可看作是唐代文化到来前的曙光。基于此,本文综合诗文,分析梁末文学创作转变的整体风貌,同时借以反思宫体文学,兼及梁末文化转型的意义。江陵陷落之前,这里汇聚了大批梁末文化精英,成为梁室中兴的希望所在,陷落之后,“阖城长幼,被虏入关”[4](卷四八《萧詧传》, P860),使得梁末文人在侯景之乱后再遭沉重打击,梁室中兴之梦也就此破灭。一)为宫体文学提供借鉴,成为反思宫体文学的素材宫体文学是以萧纲为首的梁代作家对文学发展的积极探索,但其结果却是消极的、失败的,以至于骂名千古。二)梁末文学创作转变与文化转型梁代后期形成了香艳、软媚的文化品位,当时文化虽然号称全盛,但骨子里却缺少积极、刚健的发展动力。
关键词:梁末;江陵;侯景之;文化;文学创作;定都;战乱;反思;反映;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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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侯景之乱前的梁代文学主要是宫体文学。侯景之乱和江陵之变前后的十年间,梁代作家的生活发生了根本变化,其文学创作也一扫乱前宫体之习,作家视野从宫廷、台阁转向江山社稷和军国时事,作品风格从香艳绮靡转向苍凉沉郁和雄健悲壮。这一转变,与宫体文学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成为讨论宫体文学的可贵素材。梁末文学的反思特征,可看成是梁末文化转型的表征,而梁末文化的转型则可看作是唐代文化到来前的曙光。 关 键 词:侯景之乱/江陵之变/梁代文学/文化转型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全先秦汉魏晋南北朝文》编纂整理与研究”(10&ZD103)。 作者简介:杜志强(1977- ),男,甘肃静宁人,文学博士,西北师范大学副教授,从事汉魏六朝文学与文献研究,甘肃 兰州 730070 侯景之乱是梁朝统治走向覆没的起点,它带给梁朝的不仅是深重的战乱和灾难,同时还有梁朝文学、文化的转型。江陵之变不仅结束了梁朝的统治,也开启了规模空前的南人入北之路,促成了真正意义上南北文化的融合。在这两次战乱的十年中,梁朝以建康和江陵为中心的两个作家群的生活发生了巨大转变,他们创作中的宫体主题也一扫而光,所以,这十年是梁代文学、文化因浩劫而发生巨变的时期,值得我们关注。 长久以来,学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侯景乱梁之前梁代的、江陵之变以后陈代的宫体文学,而很少考察侯景之乱和江陵之变期间的梁代文学创作。笔者所见,仅毛振华《侯景之乱与梁季诗风之变》[1]一文对乱后诗歌创作进行了较为集中的分析,但尚不足以呈现梁末文学、文化转变的整体风貌。据我们统计,梁朝作于侯景之乱和江陵之变期间的作品,大致有11位作家的44首诗,4位作家的5篇赋,26位作家的117篇文[2],创作时间是从侯景之乱爆发到陈霸先建立陈朝,作者全都出仕梁朝(部分作家后来出仕陈朝、北朝,但他们作于北朝、陈朝的作品不计在内)。其中文所占比重最大,如果仅以诗歌来分析,显然难以呈现梁末文学的全貌。基于此,本文综合诗文,分析梁末文学创作转变的整体风貌,同时借以反思宫体文学,兼及梁末文化转型的意义。
内容摘要:梁末文学的反思特征,可看成是梁末文化转型的表征,而梁末文化的转型则可看作是唐代文化到来前的曙光。基于此,本文综合诗文,分析梁末文学创作转变的整体风貌,同时借以反思宫体文学,兼及梁末文化转型的意义。江陵陷落之前,这里汇聚了大批梁末文化精英,成为梁室中兴的希望所在,陷落之后,“阖城长幼,被虏入关”[4](卷四八《萧詧传》, P860),使得梁末文人在侯景之乱后再遭沉重打击,梁室中兴之梦也就此破灭。一)为宫体文学提供借鉴,成为反思宫体文学的素材宫体文学是以萧纲为首的梁代作家对文学发展的积极探索,但其结果却是消极的、失败的,以至于骂名千古。二)梁末文学创作转变与文化转型梁代后期形成了香艳、软媚的文化品位,当时文化虽然号称全盛,但骨子里却缺少积极、刚健的发展动力。
关键词:梁末;江陵;侯景之;文化;文学创作;定都;战乱;反思;反映;平定 作者简介: 一、乱离中文人命运的巨变 太清二年(547)八月,侯景起兵叛梁,次年三月攻陷台城,控制了梁朝政权。在攻城过程中,战乱、饥疫让繁华的建康及三吴地区变成哀鸿遍野的废墟。侯景之乱平定后,萧绎移都江陵,但内忧外患,三年后,西魏攻陷江陵,对江陵城进行了洗劫性掳掠,至此,梁朝已经濒临灭亡的边缘。身处家国巨变中的建康和江陵作家们,命运发生了根本转折,大致来说,其人生走向可分为以下四类: 1.殒命于侯景之乱、江陵之变。其中有些在战乱中被杀,如萧纲、萧绎以及众多的萧氏子弟[3](P64);有些饿病而死,如萧衍、徐摛、庾肩吾、谢举、褚翔、任孝恭、伏挺、王筠、刘孝仪、萧子范;有些客死他乡,如萧子云、庾仲容、刘之遴、刘孝威;有些则死于梁末诸王内斗,如张缵、萧纶、萧韶、萧賁。 2.侯景之乱后出仕江陵、陈朝。如颜晃、许亨、沈众、杜之伟、阴铿、张正见、孔奂等先仕江陵,后仕陈朝;何之元、张种、岑之敬、江总等在乱后出仕各藩王府,后入陈;徐陵出使北朝,后返陈;周弘正、沈炯在江陵陷后出仕北朝,后返陈;周弘让则是先仕侯景,再仕陈。 3.江陵之变后出仕北朝。如王褒、颜之推、宗懔、刘璠、庾季才、裴政、萧世怡、萧圆肃、萧大圜等人,均是江陵陷落后,作为俘虏入北并出仕于北朝;庾信是奉命出使北朝,以梁朝已亡,遂入仕北朝。 4.部分文人下落不详。如刘孝先在萧纪幕府,后出仕江陵,江陵之变后不知所终;刘缓曾是萧绎荆州府中盛负文名之人,刘邈曾在建康被围时劝侯景议和,他们并有宫体作品传世,但其事迹仅止于这两场战乱。 以上诸人虽为官僚,不过其文集、著作均有史可考,许多人还有诗文存世,因此都可算是文人。其命运至少可以反映出以下两方面的历史信息: 第一,侯景之乱终结了梁代宫体文学的进程。两次战乱以后,以萧纲、萧绎为核心的宫体诗人群基本上零落净尽,除萧纲、萧绎之外,徐摛、庾肩吾、刘孝威兄弟、萧子云兄弟等重要宫体作家也都死于战乱,徐陵、庾信在南北间奔波,再也没有创作过一首宫体作品;其他如刘孝先、刘缓等,尽管此前曾是重要的宫体作家,刘缓还因描写宫女的“横陈”而闻名,但揆诸情理,当他们面对着家国之难和疮痍满目的山河时,应当再也不会去描写宫女的笑靥和风花雪月的生活了。这也意味着宫体文化的土壤已不复存在,梁朝宫体文学的进程就此终结;其终结的直接起点就是侯景之乱。 第二,江陵之变开启了南北文化深层融合的大幕。江陵陷落之前,这里汇聚了大批梁末文化精英,成为梁室中兴的希望所在,陷落之后, “阖城长幼,被虏入关”[4](卷四八《萧詧传》,P860),使得梁末文人在侯景之乱后再遭沉重打击,梁室中兴之梦也就此破灭。从历史记载来看,南方文人同时大批入北,这是第一次。而当这批南方文化精英整体移植于北方之时,也就意味着南朝贵族文化的终结和更深层次的南北文化融合的开始。从此,这批文人在北方政权的更迭中迁转,在乡关之思和故国之恋中煎熬,庾信、颜之推就是典型。而庾信之侍奉四朝十帝,颜之推之历事五朝,在整个中国历史中也极为罕见。从这个角度来说,庾、颜的遭际、心声及创作,不仅是入北南士命运的写照,更是入北南士所推动的南北文化融合的结晶;其直接起因就是江陵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