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内容提要:古往今来诸多诗评家都关注到了中唐诗人李贺诗歌中具有“艳”的风格特征,并构成了李贺诗歌创作中的一种主流风格。李贺诗歌问世以来,古今诗评家都慧眼识珠地发现了李贺诗歌具有“艳”的特征。一、赞赏论:天地奇彩关于李贺诗“艳”的评论历代不绝。149)皮日休也从正面肯定了李贺“艳”“丽”的风格,他没有直论李贺的诗风,而是提到同时代的刘枣强,并与李贺进行对比,“有与李贺同时者刘枣强焉,先生姓刘氏,名言史,不详其乡里。它虽然没有“鬼才”那样可以成为李贺的代名词,却可以称为李贺诗歌的主流风格,其社会效应也堪慰李贺“呕出心始已耳”的用心精神。
关键词:风格;上海古籍出版社;李贺诗歌;贬损;乐府;李长吉;诗人;长吉诗;诗评家;奇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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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古往今来诸多诗评家都关注到了中唐诗人李贺诗歌中具有“艳”的风格特征,并构成了李贺诗歌创作中的一种主流风格。然而在众多的批评观点中褒贬赞毁各持己见,有的盛赞为天地奇彩,有的大加肯定,有的不乏贬损。本文在历代诗论中擘肌分理出各论主旨,耙梳厘清出其诗“艳”所具“侧艳”、“幽艳”、“古艳”、“怪艳”、“冷艳”等内蕴,明确“艳”之风格乃李贺风骚独领,历久不衰,成为了一种艺术典范,为后世所宗。 关 键 词:诗论/李贺/“艳”论/述评 作者简介:胡淑娟,湖州师范学院教授 李贺诗歌问世以来,古今诗评家都慧眼识珠地发现了李贺诗歌具有“艳”的特征。然而,在众多诗评家的评论中我们却发现,对“艳”的内涵及对“艳”的诗风的评价却存在着很大差异,值得探讨。从词义上讲,“艳”与“丽”、“靡蔓”三个词都有华美、美丽之意,并更多地用于表述文辞的形态;“花草蜂蝶”一词历来多指称文辞艳丽,有贬损之意,我们把这几种观点归为一类,统称之“艳”论。历代学此诗风者亦为数不少,说明这一特征风韵独领,影响颇大。 一、赞赏论:天地奇彩 关于李贺诗“艳”的评论历代不绝。最早指出李贺涉“艳”并持赞赏态度的是与其同一时代的沈亚之:“余故友李贺,善择南北朝乐府故词,其所赋亦多怨郁凄艳之巧,诚以盖古排今,使为词者莫得偶矣。”[1](p.7594)“怨郁凄艳”四字当分开作解,怨为怨恨,郁为忧郁,凄为凄凉,艳为华美、美丽。四个字四层含义,都指出了贺诗风格的一个侧面,“盖占排今,使为词者莫得偶”,可见李贺诗“艳”是受到了时人的推重,并具独一无二的成就。杜牧则从称道的角度,把比“时花美女”更美的赞扬给了李贺,“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2](p.149)皮日休也从正面肯定了李贺“艳”“丽”的风格,他没有直论李贺的诗风,而是提到同时代的刘枣强,并与李贺进行对比,“有与李贺同时者刘枣强焉,先生姓刘氏,名言史,不详其乡里。所有歌诗千首,其美丽恢瞻,自贺外,世莫得比。”[3](p.39)张读赞誉贺诗“丽”的特点:“稚而能文,尤善乐府词句,意新语丽。当时工于词者,莫敢与贺齿,由是名闻天下。”[4](p.14)这些论者都持十分肯定的态度,对李贺诗歌进行评价,也指出了李贺名噪一时的原因和无可替代的地位。齐己说:“玄珠与虹玉,璨璨李贺抱。”[5](p.9585)虽未直接道出“艳”之特征,也已涉及艳丽之风貌。吴融盛赞“至后李长吉以降,皆以刻削峭拔、飞动文采为第一流”[1](p.8643)的文风,同样蕴含了对李贺诗“艳”的褒扬。与李贺同时代者,多已接受这一风格特色,并高度赞扬和推崇这一美学特征。 宋代洪迈言:“左补阙韦庄奏‘词人才子,诗有遗贤,不霑一命于圣明,没作千年之恨骨。据臣所知,则有李贺、皇甫松……俱无显过,皆有奇才。丽句清词,遍在词人之口;衔冤抱恨,竟为冥路之尘。伏望追赐进士及第,各赠补阙、拾遗。’”[6](p.787)韦庄因李贺等人“丽句清词,遍在词人之口”而望昭宗皇帝追赐进士及第,显然对诗“艳”风格是倍加欣赏的。韦居安评长吉诗“婉丽精切,自成一家机轴”[7](p.540),肯定了“婉丽”的特点,明确此乃李贺诗“一家机轴”,故能独步诗坛。刘辰翁更是多次提及李贺诗“艳语荡人”[8](p.492)的特征,对李贺诗艳丽之誉溢于言表。薛季宣针对则一些贬损李贺诗“艳”论的观点进行了反驳,“其诗著矣,上世或讥以伤艳,窃渭不然,世固有若轻而甚重者,长吉诗是也。他人之诗,不失之粗,则失之俗。要不可谓诗人之诗,长吉无是病也。其轻扬纤丽,盖能自成一家,如金玉锦绣,辉焕白日。”[9](p.489)“轻扬纤丽”是欣赏者的称道,且明确其艳可“自成一家”。 清代学者贺裳别有高论,他指出:“李贺骨劲而神秀,在中唐最高浑有气格,奇不入诞,丽不入纤。”[10](p.353)意在表明李贺诗虽然奇丽,但并非如一些评论家说过的那样:“长吉艳诗,尤情深语秀。”[10](p.353)着意指明贺诗重在情感深挚、语言秀美。吴乔认为:“李贺鼓劲而神秀,在中唐最高深浑厚,有气格,奇而不诞,丽而不纤。”[10](p.566)与贺裳异趣同归,如出一辙。袁枚赞赏李贺:“一集中不特艳体宜收,即险体亦宜收。”[11](p.285),并视为珍品。而李云增、翁方纲等则对李贺“艳丽”的诗风推崇备至,李云增赞扬:“神仙中人不易得,长吉宿慧,根本夙命。他如九霞之合江楼,山玄卿之新宫,苏长公之仇池,皆暂寓人间,一泄其奇,麾斥尘滓,奇丽秀绝,不独一人然也。”[4](p.247)翁方纲将“艳”誉为“天地奇彩”:“李长吉惊才绝艳,锵宫戛羽,下视东野,真乃蚯蚓窍中苍蝇鸣耳……此真天地奇彩,未易一泄者也。”[10](p.1389)艳丽诗风绝伦,世所难得,堪当诗歌中的珍品。舒梦兰附和此论,提出“长吉才情哀艳过于少陵”[4](p.344)的论点,道破李贺诗歌内质,肯定其“艳”为“哀艳”之色彩,超过杜甫。陆莹则把这类才情提高到可与李白相提并论,“世言‘太白仙才,长吉鬼才’,要其奇绝处,自足推倒一世。如《金铜仙人辞汉歌》……惊才绝艳,玉溪、飞卿瞠乎后矣。”[10](p.2293)方扶南认为,贺诗“不著一字,尽得风流,使温李为之,浓艳应十倍加……从来艳体,亦当以此居第一流。”[12](p.324)将李贺的“艳体”推举到了自唐以来首要的地位。张采田肯定“长吉诗派之佳处,首在哀感顽艳动人;其次炼字调句,奇诡波峭,故能独有千古”[13](p.471),指出“艳”乃“长吉诗派之佳处”,且独领风骚。舒位赋诗“一赋《高轩》自有情,惊才绝艳少年行。倾囊别撰元和体,协律兼工乐府声。天上宫楼征著作,人间场屋避嫌名。幽兰啼露香兰笑,长爪通眉肯再生。”[14](p.2302)盛赞艳诗乃世间一绝,也正是诗人惊世之才的表现。施补华叹惋:“哀艳荒怪之语,殊不可废,惜成章者少耳。”[15](p.989)长吉生命短暂,故“哀艳”之诗存世太少,但倍加推崇之意溢满笔端。自唐而降,就有一些诗评家关注到了李贺诗“艳”的美学特征,并推崇备至,这便是李贺独步千古的因由了。
内容摘要:内容提要:古往今来诸多诗评家都关注到了中唐诗人李贺诗歌中具有“艳”的风格特征,并构成了李贺诗歌创作中的一种主流风格。李贺诗歌问世以来,古今诗评家都慧眼识珠地发现了李贺诗歌具有“艳”的特征。一、赞赏论:天地奇彩关于李贺诗“艳”的评论历代不绝。149)皮日休也从正面肯定了李贺“艳”“丽”的风格,他没有直论李贺的诗风,而是提到同时代的刘枣强,并与李贺进行对比,“有与李贺同时者刘枣强焉,先生姓刘氏,名言史,不详其乡里。它虽然没有“鬼才”那样可以成为李贺的代名词,却可以称为李贺诗歌的主流风格,其社会效应也堪慰李贺“呕出心始已耳”的用心精神。
关键词:风格;上海古籍出版社;李贺诗歌;贬损;乐府;李长吉;诗人;长吉诗;诗评家;奇彩 作者简介: 二、肯定论:奇丽沈博 在历代诗评中,另有一些诗评家对“艳丽”风格也是持肯定态度的。明代屠隆说:“人但知李青莲仙才,而不知王右丞、李长吉、白香山皆仙才也。青莲仙才而俊秀,右丞仙才而玄冲,长吉仙才而奇丽,香山仙才而闲澹。”[16](p.236)奇丽与仙才共同构成了李贺的诗坛地位与贡献。曾益评价贺诗《苏小小墓》深蕴“妖艳”,“凄凉、楚惋之中,寓妖艳幽涩之态,此所以为苏小小也。”[4](p.134)许学夷提到“李贺字长吉,乐府五、七言,调婉而词艳”[17](p.261),又一次关注到李贺诗艳的特征。 清代评论家樊增祥提出:“论诗则长吉不如香山,论词则梦窗不如玉田,断断然矣……李贺、樊绍述之诗与文,绌于理解而奇丽沈博,江河万古。”[18](p.1508)认为李贺诗歌地位不及白香山,但肯定他诗歌中所含“奇丽沈博”之风格不可磨灭。郑文焯从制对角度肯定了李贺的“艳丽”诗风,“因暇熟读长古诗,刺取其文字之惊彩绝艳者,一一汇录,择之务精,或为妃俪,顿获巧对”[4](p.405-406)李贺对后人影响是巨大的,尤其是在获得“巧对”这一重大的启示和身体力行的总结让我们对李贺“绝艳”诗风的巨大感染力是信服的。黄之隽把李贺诗与韩愈、孟郊进行比较,指出:“既购长吉集读之,奇而艳,既又读东野诗,奇而古,继又读昌黎诗,奇而肆,三子者之业虽不同,其奇一也。”[19](p.267)认为李贺与孟郊、韩愈的共同点在于奇,而区分点则在于艳。可见李贺“艳丽”风格是李贺与其他诗人相近又不相同的具有自我个性的特征。陈本礼评《残丝曲》:“绿鬓年青,金钗色丽,粉壶器美,琥珀香浓,正温柔沉湎之乡,岂可遽言归去?”[4](p.307)言及李贺诗歌中涉艳处乃诗人刻意为之,精心雕琢而成,用意不浅。董伯音评及《屏风曲》:“亦艳曲,似撒帐词。”[4](p.317)明确指出李贺诗艳曲不少。王闿运也曾指出:“昌谷五言,不及七言;义山七言,不如五言。一以涩炼为奇,一以纤奇为巧,均思自树其帜。然出于宫体,倡于艳歌。”[4]p.354)昌谷、义山共倡“艳歌”,但千秋独运,“自树其帜”。黎简在批点李贺诗时多次论到“字特新艳”[4](p.360),且“句法、字法,无不秀艳绝伦……此等丰肌艳骨,玉溪、飞卿所不能及也。多不可解,正是长吉诗,凡太丰艳,便有难解处,温、李亦然。长吉之长,却不在此。”[4](p.364)指出“秀艳绝伦”之特征,又言及后人“不能及也”,但此非长吉之长,另有新意。吴汝纶道出:“此艳曲,末以楚女寒眠作结,亦贤人失志之慨也。”[4](p.383)直接下结论评述其诗,可见李贺诗“艳”风韵是为诸多诗评家认可的,构成了气诗风的一种风格,一种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