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考察元代文人的赏曲之风,可以从一个侧面了解元代文人的生活态度、生存状态,认识元代雅俗文学之间的真实关系,并进一步认识元代的士风。赏曲在元代是文人生活的重要内容,著名文人与一流艺妓之间的密切关系,是建立在对品格与才艺的相互倾慕基础之上的。一、文人赏曲之风何以盛行元代文献中有大量文人赏曲的记载。二、赏曲是元代文人生活的重要内容赏曲是文人们雅趣生活的重要内容,诗酒雅会,不能没有伎乐,一曲清词酒一杯,又可呈才较艺。在文人别集中,也可看到有关文人赏曲活动的记载,如贡师泰《跋王宪使朱县尹倡和诗卷》,就记有南北统一之初,著名文人如姚燧(牧庵)、卢挚(疏斋)南来,公务之馀,宴游赏曲之风流韵事:我国家统一天下,首立台宪,以纲纪百辟,大抵先教化而后刑政,敦儒雅而鄙吏术。
关键词:赏曲;艺术;元代文人;中华书局;艺妓;之风;元曲;文学;张翥;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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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考察一代文坛风气是认识一代文学的独特视角,它可以帮助我们立体地、较为真切地了解一代文学的状貌。元代文坛有隐逸之风、游历之风、雅集之风、题画之风以及文人的赏曲之风。要真正认识元代文学,必须对这些风气做具体而深入的考察与把握。考察元代文人的赏曲之风,可以从一个侧面了解元代文人的生活态度、生存状态,认识元代雅俗文学之间的真实关系,并进一步认识元代的士风。赏曲在元代是文人生活的重要内容,著名文人与一流艺妓之间的密切关系,是建立在对品格与才艺的相互倾慕基础之上的。 关 键 词:文坛风气/元代文人/赏曲之风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10AZW003)。 作者简介:查洪德,南开大学文学院 一代文坛有一代文坛的风气,这些风气彰显的是一代文人的生存状态、生活方式,从而也映射出一代文人的心灵特征。元代文坛有隐逸之风、游历之风、雅集之风、题画之风以及文人的赏曲之风。考察这些风气,对于我们认识元代文学非常重要,它让我们立体地、真切地了解元代文人,从而也能把握一代之文学精神。本文考察元代文人的赏曲之风,以期揭示元代文人的生活态度,并进而认识元代的士风,也帮助我们认识元代雅俗文学之间的真实关系。 这里的所谓文人,特指当时以诗文名世者,不包括曲家。以往的元代文学研究称他们是“正统文人”,有意无意把他们置于新兴艺术元曲的对立面,属于所谓的“性理之学,高尚之士”,认为他们蔑视甚或仇视元曲。事实上,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元曲艺术的欣赏者,也可以说是元曲发展的促进者。 一、文人赏曲之风何以盛行 元代文献中有大量文人赏曲的记载。从这些记载中可以看出,文人赏曲大约有三个方面的原因和目的。首先,赏曲是文人们雅趣生活的重要内容;其次,是对歌唱(或表演)艺术的欣赏,文人多才多艺,也能欣赏艺术,同时也容易为高水准的艺术所征服;再次,似乎最神圣的,因重视曲作之教化功能而赏曲。 对元曲政教风化功能的重视,时见于元代文人之议论。其中可称经典之论的,是胡祗遹的《赠宋氏序》,他所重视的,是杂剧可“宣其抑郁”,故而“乐工伶人之亦可爱也”。他重视的是政治得失,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厚薄。但这些教化功能,需要借“可以悦耳目而舒心思”高度艺术化的表演才能达成。使文人乐赏不置的,是女乐“无一物不得其情,不穷其态”的表演①,是以艺术征服人心推广教化。而王恽《乐籍曹氏诗引》所载女妓曹氏的话,则反过来说明杂剧内容对艺人的感化,因感化而追慕高尚,她说:“无猥以薄技陈述古今兴亡、闺门劝戒,必探穷所载记传咏诗,掇采端倪,曲尽意趋。久之,颇有感悟,欲为效颦,愿乞一言为发越……”②曲之内容感人,首先感动了艺人,也提高了她们通过演艺感化人心的自觉。这是文人赏曲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元曲得以广泛流行的重要原因。我们以往的研究,对此有意回避不说。 正如上文所引胡祗遹所言,文人是容易为高超的艺术所征服的,因而对高超的演唱(或表演)艺术的欣赏,是文人赏曲直接的原因。这方面,我们首先介绍元明之际诗人高启、杨基记其听歌的叙事诗。高启有《听教坊旧妓郭芳卿弟子陈氏歌》诗,郭芳卿是京师名妓顺时秀(《青楼集》有传),是一时顶尖级的歌唱家,陈氏是她的弟子。诗歌先写当年顺时秀在宫中的歌唱,极写其震撼人心和征服听众,因而被追捧的热度: 文皇在御升平日,上苑宸游驾频出。仗中乐部五千人,能唱新声谁第一?燕国佳人号顺时……龙笙罢奏凤弦停,共听娇喉一莺啭。遏云妙响发朱唇,不让开元许永新。绣陛花惊飘艳雪,文梁风动委芳尘。翰林才子山东李,每进新词蒙上喜。当筵按罢谢天恩,捧赐缠头蜀都绮。晚出银台酒未消,侯家主第强相邀。宝钗珠袖尊前赏,占断春风夜复朝。③诗人把元宫中的歌乐演唱比作唐宫中的艺术活动,“翰林才子山东李,每进新词蒙上喜”,与唐代宫廷演艺一样,这里也有妓艺与文人的配合(所谓“山东李”指李白,唐人多有称山东李白者,《旧唐书》称李白山东人。此处代指高才诗人。上海古籍本注谓指元人李泂,不确)。诗接下来写顺时秀去世,弟子陈氏传得其艺,名声不下其师:“回头乐事浮云改,瘗玉埋香今几载。世间遗谱竟谁传,弟子犹怜一人在。曾记霓裳学得成,朝元队里艺初呈。九天声落千人听,丹凤楼前月正明。狭斜贵客回车马,不信芳名在师下。”但时移世换,大元盛世不再,宫廷献艺的辉煌,都成往昔的记忆。原本是侍奉宫廷的歌者而今流落民间,无人赏音:“风尘一旦禁城荒,谁是花前听歌者。从此飘零出教坊,远辞京国客殊方。闭门春尽无人问,白发青裙不理妆。相逢为把双蛾蹙,水调梁州歌续续。江南年少未曾闻,元是当时供奉曲。”④这首诗作于元顺帝至正十九年(己亥),时天下已乱,无复昔时之盛,故诗人听曲,引起无限伤感。这位顺时秀的高弟陈氏,也是名妓,艺名宜时秀。与高启同时的诗人杨基有《听老京妓宜时秀歌慢曲》,诗中抒发了与高启诗同样的盛衰之慨,诗最后说: 风尘回首江南老,衰鬓如丝颜色矫。深叹无人听此词,纵能来听知音少。说罢重歌尔莫辞,我非徒听更能知。樽前多少新翻调,一度相思一皱眉。⑤盛世享盛名的歌妓,乱世流落,自有极度的流落之悲和世无知音的寥落之感,诗人则以知音自许并表达对歌者的爱赏与慰藉。张昱《辇下曲》百余首中有记顺时秀之作:“教坊女乐顺时秀,岂独歌传天下名。意态由来看不足,揭帘半面已倾城。”⑥顺时秀是色艺双绝,但其动人的“色”并非相貌,而是“意态”,诗人所“赏”的,是相貌之外的精神。这与悦其形貌,有雅俗之别。 谈文人赏曲,我们不能不佩服胡祗遹。胡祗遹的曲论,戏曲研究者已经谈论得很充分,没有必要再多说。我们把他作为一个赏曲者,略说一二。胡祗遹对唱曲和杂剧表演的欣赏,都表现出极高的眼光。赏歌,他有前无古人的“九美说”——“九美既具,当独步同流”。其实这“九美”中,关于行腔歌唱的,只有第五条:“歌喉清和圆转,累累然如贯珠。”显然是对《乐记》“累累乎端如贯珠”的发挥。他所重的,倒是歌者的修养,是演唱的整体效果。第一、二条“资质浓粹,光彩动人”,“举止闲雅,无尘俗态”,强调的是歌者的修养与气质。第三条“心思聪慧,洞达事务之情状”,要对歌唱内容有灵心妙解,需要心灵聪慧,更要有对社会的深刻认识,这需要丰富的人生经验。第四至七条是关于歌唱表演的要求。第八条“发明古人喜怒哀乐、忧悲愉佚、言行功业,使观听者如在目前,谛听忘倦,惟恐不得闻”,这需要歌者高度的综合修养和深厚功力⑦。胡祗遹的“九美”说可以代表文人对歌唱的审美要求,也应该是对优秀艺妓演唱经验的概括与总结。胡祗遹是一位真正的赏曲者,是优秀歌唱艺妓难得的知音。至于《朱氏诗卷序》赞赏杂剧女优珠帘秀的表演,已为元曲研究者屡屡称道,言其“以一女子众艺兼并”“九流百伎,众美群英。外则曲尽其态,内则详悉其情。心得三昧,天然老成”⑧,是一篇杂剧表演鉴赏的经典之作。 艺术是美的创造,美的欣赏。唯其美,才是艺术。一流文人与顶尖级艺人共同创造和欣赏的曲作,代表元曲最高的艺术水准。所以,杨维桢如此认识曲之价值: 夫词曲本古诗之流,既以乐府名编,则宜有风雅余韵在焉。苟专逐时变、竞俗趋,不自知其流于街谈市彦之陋,而不见夫锦脏绣腑之为懿也,则亦何取于今之乐府可被于弦竹者哉?⑨尽管这种观念与20世纪元曲研究者的观念相左,但应该承认,这是符合艺术精神的价值评判。文学史研究界将元曲定性为俗的艺术,但必须有俗趣而不失雅致,通俗而不庸俗,才是艺术。元人激赏的散曲如马致远[双调·夜行船]《秋思》,《中原音韵》说是“万中无一”的至品⑩,其雅趣高致,应当是符合文人的欣赏口味。文人赏曲,在赏曲中与艺妓交往,提升艺妓的文化与艺术修养,使文人参与的唱曲活动离俗而向雅,成为一种既通俗又有情趣的艺术活动,极大地提升曲与唱曲的艺术层次和水准,使演艺活动真正成为美的创造和美的享受。进而文人参与创作,才使元曲成为“一代之绝艺”。朱权《太和正音谱》所载赵孟頫的话,说明杂剧需要“鸿儒硕士、骚人墨客”的参与,需要文人的欣赏和创作。文人需要赏曲,曲也需要文人。
内容摘要:考察元代文人的赏曲之风,可以从一个侧面了解元代文人的生活态度、生存状态,认识元代雅俗文学之间的真实关系,并进一步认识元代的士风。赏曲在元代是文人生活的重要内容,著名文人与一流艺妓之间的密切关系,是建立在对品格与才艺的相互倾慕基础之上的。一、文人赏曲之风何以盛行元代文献中有大量文人赏曲的记载。二、赏曲是元代文人生活的重要内容赏曲是文人们雅趣生活的重要内容,诗酒雅会,不能没有伎乐,一曲清词酒一杯,又可呈才较艺。在文人别集中,也可看到有关文人赏曲活动的记载,如贡师泰《跋王宪使朱县尹倡和诗卷》,就记有南北统一之初,著名文人如姚燧(牧庵)、卢挚(疏斋)南来,公务之馀,宴游赏曲之风流韵事:我国家统一天下,首立台宪,以纲纪百辟,大抵先教化而后刑政,敦儒雅而鄙吏术。
关键词:赏曲;艺术;元代文人;中华书局;艺妓;之风;元曲;文学;张翥;欣赏 作者简介: 二、赏曲是元代文人生活的重要内容 赏曲是文人们雅趣生活的重要内容,诗酒雅会,不能没有伎乐,一曲清词酒一杯,又可呈才较艺。这是文人生活所不可少、无可取代的。 和历代文人一样,元代文人也追求雅趣生活。或竹间林下,或池馆胜处。古器瑶琴,左图右史。但无妓乐,便落寞无趣。有时他们干脆就在著名歌妓家里聚会,如《青楼集·张怡云》条所载文人在艺妓张怡云家的聚会,尽管文字比较长,但材料很典型,还是引录于下: 张怡云,能诗词,善谈笑,艺绝流辈,名重京师。赵松雪、商正叔、高房山,皆为写《怡云图》以赠,诸名公题诗殆遍。姚牧庵、阎静轩,每于其家小酌。一日过锺楼街,遇史中丞。中丞下道,笑而问曰:“二先生所往,可容侍行否?”姚云:“中丞上马。”史于是屏驺从,速其归携酒馔,因与造海子上之居。姚与阎呼曰:“怡云,今日有佳客,此乃中丞史公子也,我辈当为尔作主人。”张便取酒,先寿史,且歌:“云间贵公子,玉骨秀横秋。”《水调歌》一阕。史甚喜。……又尝佐贵人樽俎,姚、阎二公在焉。姚偶言“暮秋时”三字,阎曰:“怡云续而歌之。”张应声作《小妇孩儿》,且歌且续,曰:“暮秋时,菊残犹有傲霜枝,西风了却黄花事。”贵人曰:“且止。”遂不成章。张之才亦敏矣。(11)这里举行的是顶级层次的艺术雅会,这些文人“每于其家小酌”,是他们常来处。在“艺绝流辈”歌妓住处,参与的文人如赵孟頫、商衟、姚燧、阎复、高克恭,都是多才多艺,风流儒雅,当时文坛一流人物。在这样的活动中,他们赏曲,也创作。这种超凡出俗、风流雅趣,是文人追求的精神享受,这样的场所,无疑是他们的精神乐园。这样的活动,也在高官的别墅或家中举行。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九《万柳堂》条记卢挚、赵孟頫等人在中书平章政事、维吾尔儒者廉希宪的别业万柳堂的一次宴饮活动: 京师城外万柳堂,亦一宴游处也。野云廉公,一日于中置酒招疏斋卢公、松雪赵公同饮。时歌儿刘氏名解语花者,左手折荷花,右手执杯,歌[小圣乐]云:“绿叶阴浓,遍池亭水阁,偏趁凉多。……”既而行酒,赵公喜,即席赋诗曰:“万柳堂前数亩池,平铺云锦盖涟漪。主人自有沧洲趣,游女仍歌白雪词。手把荷花来劝酒,步随芳草去寻诗。谁知只尺京城外,便有无穷万里思。”此诗集中无。此事《青楼集》亦载。万柳堂在京城近郊,廉希宪休官家居或公务之暇便在此宴客,客人多文人雅士,“主人自有沧洲趣”,廉希宪虽身居要职,但向慕自然,愿在山水中享受野趣之乐。而歌女所唱乃“白雪词”,高雅又野逸,其他则“荷花”“芳草”,使人感觉身在京城而有江湖“无穷万里思”。这些都是文人所追求的生活,也是文人所需要的生活。同书卷四《广寒秋》则记载了元代最著名的诗人和文章家虞集(邵庵)等人在散散学士家的一次活动: 虞邵庵先生集在翰苑时,宴散散学士家。歌儿郭氏顺时秀者,唱今乐府,其[折桂令]起句云:“博山铜细袅香风。”一句而两韵,名曰短柱,极不易作。先生爱其新奇,席上偶谈蜀汉事,因命纸笔,亦赋一曲,曰:“鸾舆三顾茅庐,汉祚难扶,日莫桑榆。深渡南泸,长驱西蜀,力拒东吴。美乎周瑜妙术,悲夫关羽云殂。天数盈虚,造物乘除。问汝何如,早赋归欤。”盖两字一韵,比之一句两韵者为尤难。先生之学问该博,虽一时娱戏亦过人远矣。(12)雅会饮酒、赏曲,在赏曲中激发创作灵感和激情,展现才艺与巧思,享受了心灵的愉悦,展现了文人的价值。会给文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名声。虞集一生着力在诗文,但他所有诗文的影响,都远远不及一曲“杏花春雨江南”流传之广且久远(13)。这也颇使人感喟。 在文人别集中,也可看到有关文人赏曲活动的记载,如贡师泰《跋王宪使朱县尹倡和诗卷》,就记有南北统一之初,著名文人如姚燧(牧庵)、卢挚(疏斋)南来,公务之馀,宴游赏曲之风流韵事: 我国家统一天下,首立台宪,以纲纪百辟,大抵先教化而后刑政,敦儒雅而鄙吏术,尚宽厚而去文深。故当时御史部使者,多老成文学之士。予家江东,方七八岁时,见牧庵姚公、疏斋卢公,按治之暇,辄率郡士大夫,携酒肴歌妓,出游敬亭、华阳诸山,或乘小舟,直抵湖上,逾旬不返。(14)姚燧与卢挚,在当时都是一流诗文大家,先后入翰林,为大佬。同时也都是廉访使官员,所谓风纪之官。而在当时,官员携妓出游是不允许的,遭人弹劾是有可能丢官的。但这些并不能阻碍他们对伎乐的爱赏。 元末昆山顾瑛(顾阿瑛)主持的玉山雅集,在当时影响极大,吸引了一个时代的著名文人,在后代也一直引人向慕。诗酒妓乐,是雅集的主要活动内容。清人吴景旭《历代诗话》如此追述他们的活动: 苏谈云:阿瑛好事而能文,当时杨廉夫、郑明德、张伯雨、倪元镇皆其往还客也。尤密者为秦约、于立、释良琦。有二妓,曰小琼花、南枝秀,每会必在焉。余因按玉山诗序有侍姬小琼英调筝,即其人也。诗云:“金杯素手玉婵娟,照见青天月子圆。银筝弹尽鸳鸯曲,都在秋风十四弦。”读之风流欲溯。(15)有妓乐,才雅而多趣,而不至于雅而寡味。顾瑛《玉山名胜集》记载有一次“渔庄欵歌”活动,参与者之一陆仁写的序说:“至正辛卯秋九月十四日,玉山宴客于渔庄之上。芙蓉如城,水禽交飞。临流展席,俯见游鲤。日既夕,天宇微肃。月色与水光荡摇棂槛间,遐情逸思,使人浩然有凌云之想。玉山俾侍姬小琼英调鸣筝,飞觞传令,酣饮尽欢。玉山口占二绝,命坐客属赋之。赋成,令渔童樵青乘小榜倚歌于苍茫烟浦中。韵度清畅,音节婉丽。则知三湘五湖,萧条寂寞,那得有此乐也?赋得二十章,名曰《渔庄欵歌》云。”(16)从参与者的诗中,可以感受到妓乐对雅集的重要,当时有十人诗成,其中袁暠诗云:“玉人花下按凉州,白雁低飞个个秋。弹彻骊珠三万斛,当筵博得锦缠头。”于立诗:“对酒清歌窈窕娘,持杯劝客手生香。袖中藏得双头橘,一半青青一半黄。”顾瑛诗“金杯素手玉婵娟”已见上文。女妓奏乐助酒兴,酒酣赋诗,又命歌童唱其所作于湖波烟云之中。如此雅会,千古之后,仍让人钦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