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说,凡我住过的地方,就是故乡。骊山是我做过梦的地方,也是我住过的地方,她就是我的故乡,她,多少次让我也魂牵索绕,她,多少次让我朝夕难忘。我与她今世有缘,注定在梦中相识,在向往中走近她,在现实中亲近她。没有她,就没有我的现在,没有她,也没有我的未来。
那年,我忍受沉重的打击,背负沉重的愿望,只身一人离开了家乡的牵挂,几经辗转,来到骊山笼罩的大地,从此,我与骊山有缘,朝夕相处,相依为伴。我挚爱的土地给了岁月的轮回和沧桑的洗礼,让我走在人生愿望的道路上。我的这些热情洋溢的文字,已不属于我,她们脱离了我的束缚,反抗对我的专制。我没有挽留她们,把话语权交出来,结束独自蛮横的占有。她们,应该属于骊山,没有她的哺育,就没有心路的历程,也就没有灵魂深处的文字。
骊山,让我美好的成长,让我重新的启航。第一次谋面她很友善,她温暖的爱接济了拾荒的孩子,哺育了跌落的自尊。我在房子里感觉外面的世界都是亮的、事物都是美好的,我静静地呆在那里,足不出户,与世界完整地隔绝,洗却浮尘的烦恼,想象中的人潮人海、车水马龙也是那样的友好。仅用了两年时间,她,磨平了顽固的棱角,填补了沉淀的空白,彷徨的我仿佛从一个精神的荒原走向黎明的朝阳,在周而复始的循环中感观着风雨之后见彩虹的惊喜,在美好憧憬中如期人生的夙愿。
当时,懵懂的漂泊他乡的流浪者来到骊山脚下延伸的地方。不经世的我们,被她热情地收留,被她无尽的乳汁供养。我们收敛着锋芒,把她当成安身立命的家乡。据说,我们的前任们是这里的拓荒者,他们见证了我们栖息地的新生,就在这片曾经荒山野岭、哀鸿遍野的土地里,他们用手中的榔头、镐锹、还有随身穿着的衣服一层层、一堆堆、一块块移动、填平、搬迁、平衡了这个庄园。后来,许许多多的同伴向往地来到这里,这里便成了他们成长的沃土和人间的天堂。
我们欢快窒息地蜗居在一间不大的小屋子,用勤劳的双手把屋子可以触摸到的地方擦得一尘不染、光明几净般的亮堂,每次忙里偷闲抬头的时候,都能从墙壁折射的光透中看到风光逶迤的骊山,看着她身穿绿色戎装天真地留下精美的笑脸。我沿着她身体可以触摸的方向,看到一个帝国霸业的颓废变迁,看到古都旧韵的兴盛没落,看到大国崛起的文化诉求,也看到风起云涌的世界走向。
我们起早贪黑的摸爬滚打,用热情的欢笑迎接第一缕朝阳的晨光,用沉甸甸的果实经营流逝的岁月,用倾倒粪便的脸盆傻傻地倒扣脸上,尽情地享受腥臭的余香,但却美好着,踏实着,让人安心地阳光。今夜,我和你同行,一起来到骊山身旁,梦回骊山,让骊山感动,让我敬仰,同时,我把根须留下,抚今追昔的泪流成河,唯让骊山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