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波尔的焦虑与憧憬:《奥特朗托城堡》中哥特想象的政治解读

摘要:霍勒斯·沃波尔的《奥特朗托城堡》是18世纪中后期随着英国社会的迅速转型而问世的。它融合了古老的传说和“现代”的现实主义小说,为哥特小说创作开创了先例,哥特元素生动地表达了作者所代表的中产阶级的焦虑 本文从政体、身份和性别三个方面解读了这部作品,并探讨了作者重建理想社会形态的乌托邦冲动和自我缓解焦虑的策略 关键词:霍拉斯·沃波尔/奥特朗托城堡/哥特想象/社会转型 基金项目:本论文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文化观念变迁中的英国文学经典研究”(12 &:ZD 172阶段性成果) 【/h/】作者简介:陈一波,女,1968年出生,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英美文学博士,首都师范大学英语系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19世纪英国文学与当代文学,近期出版专著《碎片化的生活:20世纪五六十年代英国知识女性生存状态的文学构想》(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发表的论文包括《扭曲的女性——论:重建“自由女性”》(外国文学,2015年第1期)  。 奥特朗托城堡(以下简称“城堡”)是英国作家兼辉格党人霍勒斯·沃波尔(1717-1797)的作品。该书于1764年首次出版,被誉为哥特小说的“先驱之作” 在许多主流批评家看来,这部小说除了在体裁上的“独特”创新之外,似乎在其他方面都有所欠缺,往往被认为是一部逃避现实和哗众取宠的廉价作品 (1)然而,随着20世纪末“文化研究”的兴起,哥特文学成为研究热点,而城堡作为这一体裁的起源,又一次进入了学者们的视野 (2)本文认为,尽管《城堡》是一部存在诸多缺陷的消遣作品,但它对文化意识形态的影响不可低估 它以其独特的表达方式呈现了以作者为代表的中产阶级在十八世纪末社会急剧变化时的“转型焦虑”,以及他们幻想理想社会形态、缓解压力焦虑的乌托邦冲动 一、哥特:一种“转型焦虑”的另类表达方式” 新文体、文学程式和文体的出现,不仅是文学传统和审美趣味继承和发展的结果,也与新的特定社会文化语境密切相关 特里·伊格尔顿将后者概括为由某种巨大的社会或意识形态文化变化引起的“集体心理需求” (3)十八世纪末哥特小说的流行似乎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如果像伊恩·瓦特所说,十八世纪小说的出现与当时中产阶级文化的兴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是中产阶级个人奋斗、自我独立和进取精神的表达和延伸,那么哥特小说作为其分支,就是这种体验的另类叙事 所谓“另类”,是指其理性、内敛、现实的创作风格,不同于当时主流的新古典主义。它通过奇异的想象来唤起对经验的焦虑和渴望,通过描述暴力、恐怖和超自然现象来曲折而隐蔽地回应内心的需求 “城堡”于十八世纪下半叶问世。当时,蓬勃发展的工业革命正逐步将英国从一个农业社会转变为一个经济发达、国力强大的工业社会 一方面提高了生活水平和民族自信心,另一方面也由于社会转型过快导致了无序和混乱:阶级的兴衰导致了社会结构和心理的变化;经济繁荣的背后,物欲横流,享乐主义横行;连续的战争和频繁的恶性暴力带来的是恐慌和不安;对政治体系中腐败的压制和政党之间的权力斗争令人失望,等等 现实的纷扰和动荡让人不知所措,觉得“不如从前”,社会上有一股浓浓的怀旧之风 正是这种怀旧的思潮引发了20世纪40年代复兴中世纪建筑的“哥特式复兴”运动。发起人是霍勒斯·沃波尔,他热爱古董收藏和艺术研究,擅长文学创作 草莓山别墅,一个仍然矗立在伦敦西南部维克纳的古老地标,是他在这场复兴运动中具有历史意义的代表作 中世纪建筑的元素和风格,如高耸的尖顶、厚重的石墙、狭长的窗户和彩色玻璃,给了观众埃德蒙.伯克所说的"崇高"。在十八世纪,当端庄典雅的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主导全国的时候,这个造型突兀的“另类”庄园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精神体验 《城堡》可以说是沃波尔把“哥特文艺复兴”的伟大事业延伸到了文坛的“一次创作实验”。正如他在小说第二版“序言”中所说,这部作品旨在“创造一种新的传说”④,即把“古代传说”的“纯粹想象与不可能性”与“平凡生活”的“可能性法则”结合起来 这些作品通过描述神秘、离奇等激烈的“异常”,如超自然的鬼神、暴力的恐怖事件、最终的征服和回归正常,使人在巨大的“恐惧”和“恐惧”刺激下释放压力,暂时获得在想象世界中应对和解决现实世界矛盾的信心 哥特式复兴是对启蒙时代以冷静、理性和公平为特征的新古典主义美学的反击。它为那些被现代理性主义束缚的人提供了诗意的灵感和想象。正如文化学者大卫·庞特所说,它带来了“英国文化迫切需要的激情、活力和伟大精神” 18世纪的“哥特文艺复兴”运动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当时社会制度和文化气候的不满和反叛,而想象中的中世纪则成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过去的好日子” 一方面,想象和重建中世纪在恰当的时候给一个崛起的国家带来了长久的历史感,另一方面,它也为一个新的阶级——中产阶级——表达社会转型的内心不安和焦虑提供了一种方式,这种不安和焦虑随着工业革命而迅速上升,但基础不稳定,前景不确定。 城堡显然徘徊在两个时代空之间,即中世纪的意大利公国和“现在”的18世纪英国。故事和人物兼具古代和现代的味道,产生了令人困惑的效果 弗雷德·博廷(Fred Botting)用这样的方式总结了哥特式元素与时代危机和变革焦虑之间的一致性: 将现在投射到哥特式过去似乎是更广泛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动荡过程的一部分:十八世纪哥特式对骑士精神、暴力、魔法人物和邪恶贵族的迷恋现象,这种现象产生于资产阶级和工业革命时期,也是启蒙哲学和思想不断世俗化的时代。 它与封建主义向商品经济的过渡密切相关,在这一过渡中,财产、政权和社会的概念正在发生大规模的转变 与此同时,自然、艺术和主体性的概念也在重新评估 因此,哥特式与当前危机和变化相关的焦虑和恐惧产生了共鸣 ⑥哥特元素被称为“处理西方文化最根本的恐惧和焦虑的一种重要的、多层次的、深刻的象征手段”。⑥它不仅是作家因现实的压力而迂回表达对现实的不满和焦虑的一种写作策略,也是社会快速发展变化时代历史延续性的诗意表达。 作家思考过去和现在,寻求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某种对话的可能性,试图找到逃避和解决困惑和焦虑的方法,探索他们心中模糊的社会政治愿景 由于早期哥特小说绝大多数描写的都是野心勃勃但处于中上中产阶级的白人的心理状态和经历,他们曾经被专制的贵族或牧师控制,但现在有被提升到上层阶级的可能,读者多为中产阶级和盎格鲁人。因此,哥特小说包含了典型的中产阶级的“集体心理需求”,卡塞尔就是代表之一 第二,哥特:中产阶级的焦虑 中产阶级的焦虑 英国的中产阶级或“中产阶级”是17世纪资产阶级革命和工业革命中出现的一个相对临时的社会阶级。其成分来源众多,“从拥有大量商业财富并控制资本的城市老板到小零售商或工匠”,一般包括企业主、商人、工匠、医生、律师和经纪人。也有因为长子继承制而落入“中产阶级”行列的贵族幼儿(女性)(沃尔波尔就是一个例子,他没有权利继承爵位,因为他是首相父亲罗伯特·沃尔波尔(1676-1745)的小儿子,直到他大哥的儿子晚年去世,他才从侄子那里获得贵族爵位) 除了后者,中产阶级普遍比较卑微,白手起家,靠自己的才华致富 虽然他们主宰着国家的经济命脉,但他们缺乏相应的社会地位 乔治三世统治初期(1738-1820年),贵族寡头不仅追随土地和财富的所有权,而且控制议会,垄断政权 虽然中产阶级对此有很多不满,但他们对经济和政治权益的要求总是谨慎和真诚的。究其原因无非是他们出身于社会底层,他们的大部分财富都是通过暴力手段从以前的贵族手中夺得的。中产阶级对自己现有的“暴发户”身份充满了矛盾的理解,心中总是隐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原罪”和自卑 一方面,他们支持人民反抗政府,希望改善他们的处境,但另一方面,他们担心社会动荡不安,最终会影响他们的既得利益 身份焦虑使中产阶级患得患失,在社会变革面前犹豫不决 《城堡》主要讲述了一个中世纪意大利公国的假统治者的故事。他因非法继承爵位而遭受超自然力量的报复,最终不得不将爵位归还给他的合法继承人,但这隐喻性地表达了18世纪末英国中产阶级的身份焦虑 故事中,现在的非法统治者曼弗雷德,是一个在封建社会中地位可疑的资产阶级暴发户。他从祖父里卡多那里继承了爵位 黎库是前公爵“好阿方索”的仆人。他毒死并谋杀了阿方索,伪造了他的遗嘱,然后登上王位,走出了一条非法血腥的提拔和下层人民繁荣的道路。同时也让他的后代生活在“古代预言”的可怕诅咒中:“当奥特朗托城堡的真正主人变得太大而无法在那里居住时,现在的统治家族将失去城堡和它的称号。 (卡塞尔:16-17)⑩曼弗雷德痴迷于权力和财富,以掩盖他黑暗的家族史和非法统治者的身份,这就像绝望的现代个人主义者 为了保住家族的爵位和财富,他不择手段地安排体弱多病的儿子康拉德与高贵的女孩伊莎贝拉结婚,企图让自己的后代拥有贵族血统,从而“粉饰”自己的非法身份 当他的儿子在婚礼上被从天而降的巨大头盔击中而死亡时,他不顾社会禁忌,强迫他未来的儿媳妇与自己结婚生子 在被拒绝和追求伊莎贝拉的过程中,篡位先人的脏衣服从水里出来,曼弗雷德的公爵身份被证伪。与此同时,一个被他诬陷谋杀儿子的年轻“农民”西奥多,被认定为阿方索的“民间”孙子。此时,真正的合法继承人出现了 在超自然力量的威慑力下,爵位和城堡归还原主,西奥多正式成为继承人 小说讽刺了过去和现在,隐喻性地描述了十八世纪英国阶级的兴衰及其背后可能的黑幕身份和“家族史”,从而揭示了中产阶级的身份焦虑 卡塞尔除了描述身份焦虑,还呈现了中产阶级的政治焦虑 英国是一个传统的世袭国家,贵族爵位继承的“合法性”一直是社会的一大隐忧。历史上,标题之争层出不穷,弑君篡位事件成为文学作品中的共同主题 莎士比亚的戏剧《哈姆雷特》和《麦克白》是其中的两个例子,它们最受沃波尔的尊敬。其实这些剧中的神秘预言,篡位,始皇帝的鬼魂归来,几乎都是城堡潜在的参考文本 虽然城堡的故事发生在中世纪的意大利城邦,但人物和情节之间有着很高的历史关联 比如,伪封建统治者曼弗雷德疯狂地威胁已故儿子的未婚妻与他结婚生子,谎称自己与年迈不孕的妻子结婚是非法的,迫使教会允许他离婚;当教会识破他的阴谋,断然拒绝他的请求时,他恼羞成怒,威胁牧师,亵渎宗教,这一切自然让人想起历史上亨利八世的种种劣迹(11) 作者在揭露和讽刺封建君主狭隘和偏执的同时,对君主和贵族世袭制度的合理性和危害性提出了质疑 除了其固有的长子继承制和男不女传的做法,还能直接导致婚姻家庭危机。制度本身只承认血统,而忽视接班人的美德和才能,这也是社会不公的表现 作者通过贾米尔神父的口直接否定了所谓血统贵族论:“血统是什么?”!什么叫高尚!我们都只是可怜的罪人。 只有虔诚才能把我们和地球区分开来。我们来自尘土,属于尘土 (卡塞尔:55)人人生而平等,这不仅是一种宗教信仰,也是当时启蒙运动的现代民主思想的体现 18世纪,丹尼尔·笛福、沃斯托克拉夫等许多中产阶级知识精英都反对君主和贵族的世袭特权,呼吁实行民主政治,赋予妇女受教育的权利,实现自由平等的理想。卡斯尔也表现了沃波尔的进步思想和政治意识 但值得注意的是,小说对篡位者曼弗雷德的“恶行”的刻画,尤其是对世袭制拨乱反正的最后安排和“归赵”的描写,仍然透露出中产阶级作者迂腐保守的政治观:虽然有要求平等民主的意识,但在面对现实时往往导致先鼠双方甚至妥协。这种矛盾恰恰说明他的政治立场是模糊的,甚至是由他紧张的身份焦虑引起的 贵族的世袭制度导致权力和财富的不公正,而专制统治压制了中产阶级对自由和民主的追求。作品中描述的中世纪封建专制对现实世界,尤其是18世纪的英国汉诺威政府充满了影射 残暴的假公爵曼弗雷德愚弄了人民,指控“农民”西奥多谋杀了他的儿子康拉德,把他关进地牢,并残酷地迫害他。这种侵权暴行类似于英国国王乔治三世的专制独裁 在乔治三世统治的早期,外国军事冲突仍在继续。特别是“七年战争”(1758-1763)在中国引起了重大分歧和争议,不仅造成了政治动荡,而且引起了人们对高额债务和税收的抱怨 乔治上台后,加强了光荣革命后削弱的皇权,操纵议会和政府,压制了长期控制政府的辉格党势力,使后者失去了政治上的主导地位 面对新的专制王朝,1763年,著名记者兼辉格党人约翰·维基斯(John Wikes)及其支持者发起了“旧英国自由和新英国权利”运动,这是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中产阶级激进运动 在此期间,威尔克斯因谴责乔治三世国王和当局在报纸和杂志上压制民主而被判“叛国罪”和“煽动罪” Woboer也是辉格党人,认为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滥用国家权力、践踏民主、侵犯新闻自由的做法;次年春天,沃波尔的密友亨利·康威将军因反对无处不在的“搜查令”而被解职 出于愤怒和失望,沃波尔退出政坛,住在草莓别墅,在那里他努力工作,仅用两个月就完成了城堡的创作 曼弗雷德在小说中愚弄人和监禁西奥多的行为可以被描述为乔治三世在《伦敦塔》拘留威尔斯的虚构和现实的回声 沃波尔生长在一个政治氛围浓厚的家庭。他的父亲罗伯特·沃波尔曾长期担任汉诺威内阁的会歌派领袖,并一度担任英国首相 有了这个显赫的家庭背景,沃波尔很小就进入政界,是英国辉格党的成员 尽管他后来告别了政治,投身于艺术、古董收藏和文学创作,但他的政治关切从未改变 沃尔波尔一生为君主立宪制辩护,认为这是一种完美的政治制度。在晚年写给朋友的一封信中,他这样表达了自己的政治信念:“在过去的45年里,我一直遵循着【光荣】革命时期制定的宪法原则。据我所知,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政府形式。它促进自由,保护财产,鼓励贸易,实现人民的自由、繁荣和胜利。 ”(12)然而,在他看来,这个宪法政府在诞生后的半个多世纪里,遭到了汉诺威议会的鄙视和践踏 乔治国王滥用王权,过度干涉公民自由,不仅违反了1688年《权利法案》确立的相关规定,也违背了启蒙运动倡导的民主、自由和正义的理想,是一种严重的乖张行为 作者以中世纪封建君主的专制独裁作为权威的隐喻,表达了他对社会转型时期政治形势的不满和焦虑 此外,作品还反映了作者对性别专制的焦虑 虽然小说侧重于男性之间的权力和财产转移,但没有女性是无法实现的,因此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性别状况 无论是中世纪的封建社会,还是十八世纪的资本主义社会,父权制的文化本质从未改变 虽然女性对繁衍后代的伟大事业负有责任,这是制度和秩序延续的保障,但她们却无能为力,被动无助,基本上依附于和服从于男性。在作品中,曼弗雷德的第一任妻子希波丽塔遭受了这样的命运 曼弗雷德无视她当时的存在和乱伦禁忌,强迫未婚妻与自己结合。目的无非是借她贵族的身份和年轻的身体生下一个贵族血统的男性继承人来延续“香火” 另外,未婚女儿也是父权家庭中可以随意处置的私有财产。曼弗雷德与前来讨伐自己并寻找女儿伊莎贝拉的阿方索的后代弗雷德里克勾结,秘密策划将彼此的女儿许配给对方,企图通过“联姻、姻亲”的手段建立政治经济联盟。女儿们成了那些贪图权力和金钱的父亲们实现其政治和经济野心的工具。玛蒂尔德甚至被他的父亲曼弗雷德杀死了。 这些情节充分展示了女性在王权、父权制和父权主义多重压迫下的卑微地位和不自觉的悲剧命运 与中世纪相比,虽然十八世纪资产阶级妇女的生活条件有所改善,她们甚至可以享受更悠闲自由的生活,但她们没有政治权利和地位 保罗·兰福在他关于18世纪英国中产阶级历史的著作中写道:妻子在法律上是“已婚女性”,实际上被剥夺了与丈夫分享家庭财产的权利,其地位相当于奴隶。 (13)她们也可能因为被丈夫抛弃而随时失去生存保障 因为社会几乎没有为“体面”的中产阶级和中产阶级女性提供就业机会,所以婚姻几乎是她们长大后安定下来的唯一途径,也是她们提高社会地位的唯一途径 这一点在当代小说家的作品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尤其是简·奥斯汀 因为没有政治地位和权利的保障,他们大多习惯性地在婚姻中压抑和湮灭自己,顺从丈夫,安于完美 沃尔波尔用曼弗雷德对妻子的暴政和妻子的无条件服从来隐喻十八世纪严重的性别等级制度,表达了他对性别专制的关注 【/h/】在表达社会转型时期的这些焦虑时,作者大量运用哥特元素营造出阴森恐怖的氛围,如阴暗的城堡、黑暗幽闭的地下室、迷宫般的导管和无数的器官、各种让人感到恐惧的声音等。,这是中产阶级内心欲望、焦虑和恐惧的外在表现。 被叛徒谋杀的前公爵阿方索的鬼魂似乎总是在城堡上徘徊空,密切关注着城市里的动向,仿佛在等待复仇和东山再起的机会 每当非法统治者阴谋诡计或做坏事时,阿方索总是准时出现 例如,当曼弗雷德焦急地安排身患重病的儿子康拉德与伊莎贝拉结婚时,阿方索的鬼魂被改造成了一个“致命的”头盔,这个头盔“比任何头盔都大一百倍”。他不偏不倚,打了准新郎,让他瞬间“粉身碎骨,被妖怪埋了”。场面很可怕,所有目击者都吓得尖叫起来(见卡塞尔) 这个传宗接代的儿子所遭受的这种突如其来的麻烦,表面上看是旧封建主对取而代之的资产阶级的报复。在深层次上,是篡位者潜意识对自己罪孽深重的家族史、假身份、家族事业的焦虑和恐惧的集中实现,应验了他所恐惧的“古训”,“先人所犯之罪,后人有报”。 阿方索的鬼魂在关键时刻依然表现出真实的形态。比如曼弗雷德的保命夺位真相出来后,阿方索突然出现在被夷为平地的城堡废墟上。他宣布西奥多是阿方索家族的后裔和合法继承人,阿方索家族在拨乱反正和恢复整个贵族阶层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这种哥特形象不仅象征着资产阶级对仁慈的大师阿方索“好日子”的渴望,也象征着中产阶级对当前专制势力的不满和潜意识的复仇欲望和冲动 此外,贯穿全文并成为经典哥特形象的城堡和鬼魂是男性气概和父权意志的象征,而伊莎贝拉通过黑暗和幽闭恐怖的地下室逃脱曼弗雷德的性侵犯的冒险几乎成为后来女性哥特的风格化标准(14小说(14)) 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其实是男权社会中弱小女性内心情感的外在投射,传达了女性在严酷的男权势力下对自身生存环境和状态的极度焦虑和恐惧 简而言之,作品中的哥特元素已经成为社会转型期中产阶级男女被压抑的政治欲望和身份焦虑的外在表现,它“将当前社会结构中隐藏的暴力移置到过去,变成对过去的幻想”(15),具有多重雕塑的功能,使哥特文学成为社会转型期中产阶级表达心理和文化欲望与恐惧的最理想的文学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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